靖王府里,房间温暖如春,穆知越穿着亵衣,领口半敞着,外袍随意地披在身上,倚靠在卧榻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府中的舞姬跳舞,旁边侍女跪坐在地,将金丝碳添进碳炉。
穆知越握住身边侍妾的手,将酒杯杯递到嘴边,外头进来一个小厮覆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穆知越散漫的眼神里闪过一瞬狡黠的光芒,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就像捕捉到新猎物的野兽。
一旁的侍妾偎在他身旁,羞怯道:“世子,可是有什么新鲜事儿?”
穆知越捏了一把美人儿的腰,女子娇嗔的往他腿上一倒,他用修长分明的指节摩擦着眼前娇美的面庞:“确实新鲜。”
京都城谢府,萧策走进一念堂,见谢洵一袭玄衣常服立于案桌前,正写完传回沧州的家书。
谢洵将信卷好,走到窗边,一只小鹰停在窗棱上,他把信系到小鹰的脚上,顺手拿了几颗松子投喂,小鹰在庭院上空满足的盘旋了几圈儿,朝沧州的方向飞去。
谢洵被陛下召回京已经有一段日子里,宫里倒是没着急让他面圣,可谢府的门槛每天都快要被踏破了,送礼成堆先不说,还有一群提亲说媒的塞帖子。
萧策把一堆拜帖往书桌上一放,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喏,你自己看看,都冒着劲儿想把自己女儿妹妹嫁给你呢,不是我说你,你这年纪不娶亲,连个侍妾也没有。我这来京都没多久可听到不少流言蜚语,最离谱的还有说你断袖的。”
“咳咳咳!”谢洵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萧策眼眸一闪,凑近谢洵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要不咱俩试试?”
谢洵斜了萧策一眼,吐出一个字:“滚。”
管家周荣敲门进来:“公子,宫里刚才传来口谕,要您明日巳时进宫面圣。”
谢洵应道:“知道了。”
萧策抱着他的寒心剑倚在一边,用欠揍的语气阴阳怪气道:“小的先在这里恭喜尚书令大人了,祝大人步步高升,金银满屋。”
谢洵二话不说操起一个砚台就朝萧策砸去,萧策转身一扭,反手一把接住,嘘出一身冷汗:“你谋杀亲夫啊你!”
谢洵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你去把前几日准备好的礼单拿着,然后陪我去一趟靖王府。”
萧策:“去那儿干嘛?诶!靖王那儿子我倒是服气,明明正道儿就在脚下,却硬生生养歪了十七八里。”
萧策来到大门口,吩咐人套好马车,周荣把给靖王府的礼物叫人搬上车,萧策打开礼单看了一眼,满脸嫌弃:“啧,你们谢家要破产了吗?就送这几样儿东西?”
周荣鄙视地看了萧策一眼,不想搭理他。
“谁能有我们萧大公子有钱啊。”谢洵换了身牙白的锦袍,慢悠悠的从门口出来,拿过萧策手里的礼单看了看,朝周荣点点头上了车驾,萧策纵身一跃坐上车头,朝靖王府驶去。
靖王府门口,谢洵正在下马落轿,穆知越正好带着几个随从往外走,看到谢洵脚步一滞,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你来干嘛?”
萧策将礼单递给靖王府的下人:“麻烦通传一声,谢家公子来访。”
下人接过礼单,谢洵道:“前些日子忙着整修府邸,今日正好得闲,父亲嘱咐一定要来拜会王爷。”
穆知越点了点下巴,靖王府的下人出来禀报:“王爷请谢公子至玄凝堂。”
萧策瞅着穆知越一副花花肠子的模样:“世子殿下,这是又要出门?”
穆知越支支吾吾道:“额…是啊,有点事儿,你们快进去吧,我就不陪了呵呵。”说完也不等谢洵回答,猫着腰进了轿子径直离开了。
萧策看着远去的轿子嘁声道:“准是又去寻欢作乐了,这天还没黑呢。”
二人由家丁引着进了靖王府,谢洵路过靖王府前院的湖心亭,见湖面结了一层薄冰,亭上积雪如盖,冬日萧瑟,他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思绪飘回了少年时期的日子。直到小厮驻足,谢洵抬眼,已经到了玄凝堂前。
靖王穆显已经在玄凝堂坐着了,谢洵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谢洵,见过王爷。”
见谢洵进来,穆显笑容里满是柔善,忙亲自起身拉着谢洵在自己侧边坐下,打量了谢洵半晌,开口问:“真是长大了,想当初你离京的时候还不满二十,你父亲在沧州可还好?”
谢洵答道:“多谢王爷挂念,家父一切都好。”
穆显有些怅然:“我有好多年没见你父亲了,当年与你父亲在这里念书学文的时候,比你还年轻呐,若不是因为你母亲的事,如今定是另一番场面。当年你父亲走的也急,我都没来得及和他告别。洵儿,如今你回京是要接任尚书令的,日后留在京都也抽空多劝劝你父亲,最好能把他接回来,别让我每次进宫同陛下对弈,都要听陛下念叨。”
穆显说到最后,声音有一丝滞缓,闷着喉咙咳嗽了两声,谢洵起身将茶俸到他面前,穆显接过喝两口,又放下茶碗说:“你此次回来,还没见过太子吧。”
谢洵的神色刹那间变得黯然:“其实晚辈今日来也是为了此事,不知王爷可否…”
话说一半,穆显无奈的摆手摇头,打断了谢洵,自从谢洵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