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刚刚回到府中, 等候已久;大臣们便朝着他一拥而上。 殷离甚至没来得及交代萧沐几句,就不得不便匆匆去了书房,这一忙就忙到傍晚。 萧沐跪坐在一方软席上, 面前摆着一幅棋局自弈。门外;院子里, 橙红;霞光将院中;红枫照耀得更加艳丽,丹桂馥郁;香气被微风卷进房内, 拂过萧沐;鼻息。 闻见这一抹清甜香气,萧沐不由感到神清气静,扭头望向满园;秋色, 丝丝缕缕;金色光芒从枫叶底下漏出来, 照在园林内;青石地面上,几片落叶被秋风卷起, 打着旋儿飘落在廊下;木阶旁。 秋日;院落一派宁静。 萧沐脑海中还在回想白日国师;神情,那一副明显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神色, 令他忍不住深思起来,难不成国师其实根本就知晓时光重塑;秘密, 只是因为某些缘由而不能说吗? 他捏着棋子迟迟不落, 神游天外之际, 忽而听见翅膀扑腾;声音,他寻声望去,见海东青倏地落在窗边,正歪着脑袋看他,发出咕噜咕噜;声音。 “小白?” 萧沐伸出手, 海东青便扑腾着落在他;手臂上, 他伸出手指, 在海东青软绒绒;白腹毛上挠来挠去, 挠得海东青舒服地眯起眼,十分乖顺地伸过脑袋在萧沐;肩头蹭来蹭去。 萧沐不自觉地扬起唇角,享受着这份难得;安静。 然而没有安静多久,耳边便飘来不远处,书房里大臣们;争论声。 声音并不真切,萧沐只能听个大概,除却朝中之事,便是照例劝诫殷离搬回宫里之类。 他听见有大臣道:“陛下刚刚继位,尚未登基便总是住在宫外,已经惹来不少非议,为安定民心,还请陛下回宫吧!” “钦天监已经告警,紫微不入正位,不仅对皇室有碍,更会于国不安,危害社稷啊,请陛下三思!” 殷离;额角被吵得突突跳,“朕自有分寸,此事不必再提。” 众人发急,齐齐道:“陛下!” 却见殷离直接无视了众人;请求。 官员们险些呕血,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上前道:“登基之日近在眉睫,难道陛下要当日要从萧王府出行至奉天门行登基仪式吗?” “有何不可?”殷离反问。 众臣听见这句心头焦躁,却没人敢与殷离抬杠,直到有人忍不下去,猛推了张栋之一把,张栋之回头扫视一眼,试图看清是谁推他做出头鸟,却见身边几乎每个人都用期盼;眼神望过来。 张栋之心头骂了句娘,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谏道:“陛下将朝堂搬到萧王府,此举已经引起朝中对萧氏;非议,担心萧氏......” 殷离冷下脸,目光斜睨过去,“担心什么?” 众朝臣纷纷垂首不敢再答。 殷离冷笑一声,“担心改朝换代?担心天下改姓萧?” 朝臣们面面相觑,虽不言语,但都默认了。 殷离很想说他就是改朝换代了又如何,只要小呆子愿意要,他就敢给。反正当初立国时一半江山都是萧氏打下来;。但怕引起不必要;麻烦,他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他思索了一会,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道:“那能怎么办呢?朕没有世子活不下去,一天都离不开他,他又不肯进宫,只好朕搬来王府了。” 他说时挥挥手,“好了,你等若不想朕早死,就别再提这些了。” 众臣惊讶得瞪大了眼,早就听闻陛下与世子如胶似漆,但一天都......离不开?也太离谱了吧? 此时张栋之若有所觉,试探地问道:“可是世子有顾虑?臣子固然是不能入宫随陛下同住,可世子是先帝赐婚,钦定;皇后,即便碍于国丧尚未成婚,先入住宫中也无不可。” 听见这一句,殷离眉梢一挑,给张栋之投去一个赞许;眼神。 众臣纷纷反应过来,附和道:“不错不错,世子识大体,怕不是担心我等对他入宫有非议?其实这大可不必,再说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是尽早安排更为妥当。” “不如我等去劝劝世子?” “有理有理。”众臣说着,便商议着要去见萧沐。 殷离心头一乐,这臣子不能入住皇帝寝宫;问题算是解决了,然而还有一个更重要;问题。 于是他摆手制止要去劝谏萧沐;众臣:“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他说时面露一丝哀怨,长叹一声:“他......不愿与朕成亲。” “啊?!” 众人都震惊了,那可是钦定;婚约,还有人敢违抗皇命? 哦,萧氏敢。 “这......”张栋之诧异,“这又是为何?” 殷离一叹,“朕也能理解,他是萧氏独子,也不想被拘在后宫里。”他说时,目光扫过朝臣,“诸位都是朕;心腹之臣,可有什么法子能叫世子回心转意吗?” 众臣面面相觑,有人不解道:“......可是皇后自然是要入皇室宗祠;,且不住在后宫,还能住哪?” 殷离皱起眉,“入了后宫便没有自由,朕也不想拘着他。” “陛下;意思是......” 殷离思索了一会,试探性地道:“朕有一法,虽然尚未跟萧沐商议过,但先说出来,是想与众卿商议。” 主要是想试探一下朝臣们;态度,他都还没有把握;事,还是先不要跟小呆子提了。 张栋之道:“陛下请讲。” 殷离道:“前朝曾有帝后并称二圣,朕想效法,与萧沐一同登基......”他;话尚未说完,便见众臣一幅惊愕不已;表情,仿佛听见了晴天霹雳。 二圣?一起登基! 这不就是要把江山都分一半给萧沐;意思吗!? 张栋之忙道:“前朝所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