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个大麻烦,那些人是杀他的,但是这个船是他的,不救他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宁兰趴在船边伸手把人从水中拖上来,死沉死沉的,一次拖不上来,只把上半身往下探,费劲全身力气才拉了上来。
累的深深呼吸几口气伸手去晃晃人,“哎,你醒醒。”
这人毫无反应,一条血淋淋的伤口自左肩延续右下腹,瞧着极为骇人,自言自语咕哝一句,“难道死了?”
在颈动脉摸了摸,只有微弱跳动,低头替他做了十几次人工呼吸按压胸腔,还是没反应。
真死了?
借着秋日明亮的月光,倒是能看清男人脸庞,那人紧闭着眼睛,眉头紧皱,长眉入鬓,看着轮廓倒是像个帅哥。
就这么死了,颇有些遗憾。遗憾完就想把他扔下水,他太沉了,若是留在船上她力气不够划船到岸边。
刚把这人下半身推到水里,胳膊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抓住抓住,宁兰被吓了一跳,那死人忽然睁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死死盯着她看。
那眼神带着凶意,有些吓人。
事实上,季宴清醒了一会,方才便发现身上晃动,应该是在船上,只是不清楚撑船的是敌是友,便没敢动作。
没想到,恍惚间,竟然有人胆敢轻薄他,摸了胸膛不说,竟还咬他嘴巴。
他睁开眼,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宁氏,他还来不及说话,她竟然妄图把他推入水中溺毙。
这人简直放肆!
这死人突然诈尸睁开眼,眼神还这么吓人,宁兰一时惊吓,跌坐回船上,“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季宴清冷冷瞥她一眼,“人。”
肩上伤口见了水,季宴清阵阵发痛,用手捂住肩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是看样子还是要看大夫才行。
吴今和那些护卫不知道如何了,属实没想到,这群人竟如此凶悍。
方才落了水,发现水中竟然埋伏了近百人,这么大阵仗,若不是吴今几人冒死把他送出来,怕是真的栽到这了。
四处看了看,身处的河流之中,只是被冲刷到水比较缓和的流域,试着动了动,现在左臂完全没法动弹,心中暗骂一句,该死!
还没思索好对策,便被一道目光扰到,那宁氏就这么赤裸的盯着他看,毫不掩饰。
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鉴于现在自己受伤现在只能靠她上岸,缓声道,“我们现在要尽上岸才行,不然等到清晨,若是涨了潮,这小船船体不大,随时会有打翻的危险。”
他看了看四周,伸出食指指了指山势平缓水域,“我们往那去。”
宁兰顺着他的手看向岸边,那处水流缓和,水域开阔,确实是个停靠的地方。
那人又肩膀受伤,只能她撑船桨,她力气小,又不熟悉,船只行动的极慢,只能一点点往前划去。小船飘荡在奔腾的江水中,好似一叶扁舟。
此时水面又有个人漂浮过来,她慌忙伸手去拉,只是她力气不够,险些一头栽下去。
季宴清忍着剧痛,一把将两人拖上船,心中暗骂她是个蠢货!管什么闲事。
这人是个年轻女子,宁兰做了心肺复苏,控了水,人丝毫没有反应,探了探颈动脉毫无动静,看来是真死了。
有些失望地起身,宁兰对着她鞠了躬,嘀咕道,“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尽力救你了,你命不好死了,你若是有怨气就去找杀你的人。”
季宴清好奇问道,“你将人救上了怎的又把她扔下去?”
宁兰觉得这人是白痴,白长这么好看的脸,有些嫌弃的看他一眼,“船身承受能力有限,最多四五个人,活人当然比死人重要。”
这宁氏面对他胆敢面露嫌弃,简直放肆。
船行之间,忽然一个年轻的男子漂浮在水面上,一下下撞到船,手还在动着。
这个是活的。
宁兰连忙把人往船上拉,季宴清看她,嫌弃她浪费时间,“你救他作甚,又不认识。”
这话听的宁兰瞥他一眼,“我也不认识你,你不是也在船上,不然你下去。”
她意思很明显,她也不认识自己,还是救了他,季宴清被她噎得一愣。
这宁氏简直大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么同他说话。等上了岸定要她好看。
平心而论,她不是什么圣人,若是要她拿命去换别人命,她定是不同意的。但是若是举手之劳便能挽救一条性命,却见死不救,她亦是做不到的。
如果此刻她在水下,也希望人拉自己一把。
水中之人被拉上来,此时天色大亮,能看清这男人穿着奇怪衣服,像是几百块碎布拼在一起。
长的也奇怪,比如大家的脑袋都是圆溜溜的,他的却是尖尖的,正准备解开他胸前的衣服,做心肺复苏。
手被人一把拉住。
季宴清脸色难看,他虽然讨厌皇兄,可到底皇家人,他这侧妃当众与外男如此亲近,皇室尊严何在。语气不善问道,
“你做什么?男女有别你可知道,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救人,没看呼吸都快没了。”
宁老觉得这人莫不是脑子有个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