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婆子有些生气,觉得这姑娘缺乏教养,不识大体,多的便不肯在说,递过来帷幔,催促她去下楼用饭,
“五姑娘还是遮上,盛京规矩严苛,不比蜀地散漫,五姑娘还是要守着规矩些好,别让我们这些奴婢为难。”
带上帷幔如何吃饭,她不带,那两个婆子一声不吭跟在她身后,盯着她,无奈只能妥协。
江上行船要半月之久,船只既要载人又要运货,空间有限,因此房间除了睡觉便支不下桌子。不得不走下住宿的二楼,去一楼厅堂用膳。
二层收费昂贵,宁家算是富裕,她二楼的宿房还算不错,只有疏疏落落的几个仓房。
宁兰路过隔壁房间,门口守着的两个男人,鹰目紧紧盯着宁兰一行人,直到人离开二层,才收回视线。
船只顺风,速度颇快,再有三日就可下船,换陆路即可入京。季宴清心情颇为愉悦,午膳下二层便让人多上了几道菜。
此时几个仆妇着个帷幔的女子款款走下楼梯来,
那女子并着三两个丫鬟婆子仆从服侍,虽然带着长到胸下帷幔,可是身形窈窕。走起路来纤腰款摆,碧色裙摆随着脚步摆动,当真步步生莲。
路过季宴清时,恰巧江上清风通过支起的弦窗,将少女的披帛吹起,尾部抚到季宴清脸上,带来一阵衣物熏笼过的沉水香味。
季宴清眯眯眼,看向这一行人,那少女身形和昨日甲板那个身影渐渐融合在一起。
女子在隔壁桌子坐下,仆从已摆好饭菜,女子瞧着饭菜并未多言,只是将帷幔掀起一角,安静的用饭。
季宴清坐在她后面,能从间隙看得那少女的面容。
倒是不似京中女郎般瘦弱,脸上有些肉。
白玉般的肤色,脸颊上倒是浮出来些许粉色,不知怎的,想起来往年阳山进贡来的水蜜桃,外皮也是这样,玉色中透着粉,咬上一口,甘甜入肺腑。
巴掌大的小脸左眼下有颗殷红的小痣格外惹眼。这红痣在脑海中一点点同画上的女子逐渐对应起来,季宴清发出一声极小的笑声,暗道,“原来是她。”
即便带着帷幔看不清面容,单单坐在那安静用饭,玲珑有致的身段,亦是吸引四周不少人目光。俱是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流连。
啧!皇兄倒是好福气。
又惊觉自己想多了,这种外室养的能是什么好的,左不过是个没规没矩的草包。
压下心中那股怪异,遂转过头低头自行用饭。
饭间那沉水香味像是有了生命,一整顿饭都久久不散,一直萦绕在他鼻尖。
眼神无意间盯着上楼的那抹碧色背影瞧,直到人消失在楼梯尽头,才拿起快筷子,夹了一块菜填进嘴里,形同嚼蜡。
遂扔了筷子,抬脚上楼梯返回船舱,随手抽了本史书握在手里。
暮色深沉,就着有些昏黄的烛光,季宴清继续看日间未看完的前朝史记,还剩最后几页,书中写到,前朝灭亡于帝王沉迷女色。
心中嗤笑道,分明亡于帝王无能,却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什么女人能足以让人不早朝亡国。
脑海中蓦然浮现午膳时分,那张被帷幔半遮住的脸。若是她,堪称国色,这种程度倒也不是不可能。
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亡国之君的事,倒是不值得他费心思。
心中隐隐有些不耐,扔了书,上榻安歇。不多时,便沉沉睡去,略显粗糙的锦被中,季宴清剑眉紧蹙,似乎梦中遇到什么不悦的事。
事实上,梦里的事确实不算好,梦中的錦帐内,两具身影交缠重叠,男人高大的身体能将身下女人完全包裹起来。
略显粗糙的大手,握在女子纤弱腰身上,与女子那白瓷般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子动作引得挂帐子用的金月钩一下接一下的晃荡,女子似乎不堪忍受,一声叠一声的唤:“殿下,饶了我吧。”
她声音娇媚的能滴出水,梦里自己好像成为那个男子,能清晰感受手抚摸在纤细腰身传来细腻的触感。
等趴伏在被衾上女子转过脸,季宴清倏然看见了日间那张冰肌玉骨的脸。
突然惊醒,季宴清脸色黑如锅底,起身灌下半壶凉茶,强行压下心中那股旖旎引起的烦躁。
冷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定力这么差了,不过容貌出众点的女子而已。
宫宴那么多女郎他什么样子子的没见过,她算个什么东西,粗鄙无知之人竟也能引得自己做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春梦。
朝外面吩咐几句,很快一道黑影悄无声息闪出去,不多时又回来,无人察觉的出现在季宴清面前。
“怎样?”
那人立即回话,递过来一封书信,“臣去查看这一行人包裹臣在那女子包袱里找到一封家书,是宁国公府上宁二爷发出的,让其回盛京认祖归宗的书信。”
果然是她!
竟是这样凑巧。
打发出去吴今把信原样放回,屋内再次沉寂下来。室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股沉水香的香味。四处查看,并没置香炉。
时下熏香之风盛行,只是他一向不喜熏香。仔细想来,应该是刚刚拿过她的书信沾染的,沉水香的味道意外的好闻,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