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多想,她已经来到了雍正跟前,行了一礼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来了?”雍正放下朱笔,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并未从奏折上移开:“可是有事?”
明知故问!
安陵容屈膝跪在地上:“皇上,漱芳斋走水一事,实在是天灾而非人祸,与惠妃娘娘无关。臣妾愿出银子将烧毁的房间和物品修缮补齐,受伤的太监,臣妾也会妥善治疗安置。臣妾斗胆祈求皇上,念在惠妃娘娘过往的功劳与苦劳,从轻发落。”
雍正轻笑一声:“你不会以为宫里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臣妾不敢,臣妾只求皇上开恩,饶恕惠妃。”
“文嫔,你素日里聪慧过人,怎么还没有领会到朕的意思呢?”雍正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好像在探究她是真懵懂还是假不知。
“臣妾愚昧,不敢妄自揣测圣意。皇上若有吩咐,还请直言相告。”
雍正凝视着安陵容的面庞,目光深邃:“这几年,你将胧月公主照顾的很好,朕都看在眼里。”
安陵容愣了一下,只得装傻说道:“胧月是臣妾的女儿,臣妾自当尽心尽力。”
“你的女儿?这倒也对!”雍正哂笑:“她将胧月托付于你,可不就是你的女儿嘛,你也对得起她的托付,如今,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此话一出,安陵容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浑身仿佛瞬间被冰块紧紧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这寒意不仅来自这漫天飞雪的冬日,更来自于雍正的冷酷无情。
他想让甄嬛回宫!
片刻后,安陵容才颤抖着嘴唇,缓缓吐出几个字:“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她该回来了!”雍正的语气坚定而果断。
“皇上,她是废妃!”安陵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和抗拒。
“废妃又如何,能废就能立。朕为天下之主,还没有人能逃出朕的掌心,从来只有朕厌弃别人,朕想让她回来,她就必须回来!”雍正有节奏的拨动着手里的珠串,神色傲然。
“皇上……”安陵容紧紧握着拳头,骨节都已经泛白。
“你的簪子在甘露寺里两年了,你亲自去把它取回来吧!”
那个簪子是安陵容对甘露寺里的人的震慑,如今要她去取回,雍正的意思不言而喻。
安陵容焦急的说道:“莞嫔离宫之前,臣妾和惠妃都已经劝过了,她的脾气,皇上知晓,如今怎可能会回来?”
“所以,朕才让你去!”
“臣妾人微言轻,怕要辜负您的期望了,还望皇上另觅他人!”
雍正这才放下手里的珠串,来到安陵容身边,亲自将她扶起来。
他抓着安陵容的胳膊稍微往上一抬,安陵容的衣袖下滑,露出一段欺霜赛雪般白嫩的肌肤,腕上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个镯子,你和惠妃莞嫔每人一个是吗?”雍正的声音平静无波,淡淡看了那镯子一眼。
安陵容机械的点了点头。
“当初朕赐了更贵重的镯子给莞嫔,她却不肯戴,朕问她原因,她说这镯子是你们三人姐妹之情的象征,其他再华贵的镯子都比不上。而你和惠妃,也一直戴着。”
这是沈眉庄封嫔的时候送给她们的礼物,自戴上那日起,三人便再也没有褪下来过。这不仅是一件饰品,更是她们姐妹情谊的见证。
安陵容焦急的说道:“皇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镯子。”
雍正继续说道:“这镯子可不普通!她离宫,所有的首饰都没有带走,连最爱的玫瑰簪子都留在了碎玉轩,全身上下只有这一个镯子。可见,在她心里这镯子是多么重要。
这三年里,你们派人去照顾甄远道,又在甘露寺里护着她,朕都看在眼里,朕也默许了,成全了你们的情义。而如今过去了这么久,她的气也该消了。朕需要你,去甘露寺劝她回宫。”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安陵容,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皇上,当日莞嫔离宫修行的原因,您比臣妾清楚,她心意已决,臣妾怎么能劝的动她!”
雍正端坐在龙椅之上,听了她的话,眉头瞬间拧紧,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这是在拒绝自己呢!
他的薄唇抿起,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冷硬,下巴微微抬起,审视般地盯着安陵容。片刻后,他眼眸深处幽光闪烁,缓缓开口道:“这两年,朕待你们不薄,如今是你为朕效力的时候了。她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这宫里,有朕,有胧月,有你们,甘露寺清苦,怎比得上紫禁城繁华矜贵呢!”
“皇上若想让她回宫,一道圣旨即可,何必非要让臣妾去!”
“圣旨叫的回来她的人,叫不回来她的心。再说,朕是天子,天子永远不会有错,只能她先低头,而你,朕相信,你会劝的动她的。”
安陵容紧咬着后槽牙,努力控制着情绪,慢慢跪在地上,声音中透着一丝决绝:“若她回宫,皇上准备如何对待她?是甄嬛,还是其他人?皇上,您还分的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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