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甄嬛睡下后,槿汐越想越不对劲,趁着如水的月色,匆匆地来到了永和宫。
“嘭!”
安陵容面上的怒色再也掩盖不住,她一把拿起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皇上分明是在钓鱼执法,甄嬛沉浸在恋爱中,根本没有发觉皇上的异样。
愤怒过后,安陵容缓缓坐在软榻上,眉头紧锁,仔细地盘算着当下的情况。
内务府那边已经没有了皇后的人,那纯元皇后的旧吉服应该到不了甄嬛手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借一件备用。沈眉庄身姿高挑,与甄嬛身形差异颇大,倒是敬妃娘娘和甄嬛的身材差不多。
只要她赶在甄嬛去皇后宫中之前到碎玉轩,应该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还要有一个兜底的办法。
第二日皇上下旨,将钱名世逐回原籍,并亲自书写“名教罪人”的牌匾,挂在钱名世家大门。但他仍觉得不够解气,发动了上百位大臣,让他们写诗责骂钱名世,一些人骂的不够深刻,被雍正罢官流放,一时间,朝堂上阿谀之风盛兴。
三日后,甄嬛行册封礼。
一大早安陵容便起身,在流朱的陪同下前往碎玉轩。而沈眉庄则去了重华宫,操持宫宴。
冬日里的早上,天色依旧昏暗,仿佛黑夜还在贪恋着这片大地,不愿轻易离去,偶尔有一只觅食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过,叫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凄厉。
两人正缓缓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俏丽的身影。待走近了些,才看清原来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祺贵人。
“文贵人安好呀!”祺贵人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说道。
安陵容并不想搭理她,眼皮都未抬一下,径直就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就在与祺贵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安陵容的手臂猛地被她给抓住了:“哼,文贵人进宫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呢!”
她的眼神中满是挑衅,见安陵容看过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松手。”安陵容皱着眉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中透着厌恶。
“上次在碎玉轩,你羞辱过我,今日必须向我道歉。”她咬牙切齿,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松手!”安陵容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面色愈发冰冷。
“我就不松,你能怎样!”祺贵人脸上露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响起。
安陵容甩了甩微微发疼的手,眼神中毫无惧意。
再看那边,祺贵人已是目瞪口呆,抬手抚上自己红肿起来的脸颊,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竟敢打我?”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极度的愤怒。
“这下你不就松手了吗!”安陵容面无表情,说完便继续朝前走去,步伐从容淡定又透露着一些急切。
而祺贵人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快走了两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眼看就要追上她了。
安陵容敏锐察觉到身后传来的杀意,身子极为灵活地一弯腰,宛如一只敏捷的狸猫,动作轻盈而迅速。
正举着巴掌要打下去的祺贵人一下子扑了个空,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
安陵容看准时机,轻轻一推,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推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祺贵人的脸便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扬起一小片尘土。
景泰惊慌失措地呼喊着:“小主,小主您没事吧!”
祺贵人强忍着身上的剧痛,面容扭曲,额头冷汗直冒。再抬眼看去,安陵容已经走远,只留给她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啊……我要去找皇上皇后告状。”祺贵人歇斯底里地喊着,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愤怒,眼泪积聚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景泰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胆怯和犹豫:“小主,皇后娘娘让您拖住文贵人,现在……”
对啊,她把这茬给忘了!祺贵人猛地一愣,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懊恼所取代。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若在平时,安陵容也有逗着她玩的心思,只是今日还不知道事情要发展成什么样子,哪有空陪她啰嗦,只能用最简单快速的方法摆脱她。
主仆两人越走越快,身后却突然有声音传来,安陵容猛地止住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赵英九气喘吁吁地快速跑了过来,来不及平复呼吸,便行了一礼说道:“小主,奴才可算找到你了!”他的额头布满汗珠,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出了什么事?”安陵容眉头紧紧蹙起,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主,刚才梁总管回内务府说莞妃娘娘的吉服破损,取了一件皇后宫里送来修补的吉服,说是让娘娘临时借用,奴才觉得不妥,特来向小主禀报!”赵英九不敢耽误,一口气说完。
安陵容脑子瞬间发懵,一片空白之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梁多瑞……他也是皇后的人?”
赵英九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是,奴才听说,梁总管是隆科多大人的远亲,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