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殷仲堪笑着摇摇头,“虽然府库中没有,但田间地里哪儿没有?放心好了,老夫前几天边命各郡提前几天打粮;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两天他们就能将新米送到江陵来了,去年借你的六千石,老夫会第一时间归还的。”
“明公言重了啊。”范二大惭,又卖乖道,“晚辈真不是这个意思,但您这么为我着想,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
发现与殷仲堪道不同之后,范二便开始着手分道扬镳了,走之前当然得把放出去的债连本带利地要回来才行。
想不到殷仲堪倒也有些光明磊落。
可殷仲堪的心中,又何尝没有送瘟神的意思呢?
他是无法面对范二的,因为当初的他已经将细软收拾好,后者若是迟来半个时辰,他都已经跑没了踪影。
无论如何,范二的守城之功都是无法抹去的,他现在在城内基本上可以做到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了。
面对这样的妖孽,当然最好是将他送走。
范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接着说道,“既然桓玄已逃,守城的暂代之职便就此交回民工了;但晚辈此来最重要的,还是想将孔先生等四十余铁匠的家人,全部迁到天门去。希望明公能够行个方便。”
范二来此之前,的确是受了孔仪等人一干铁匠的委托,但当初想的也就是能保证他们的安危而已。
可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与殷仲堪决裂时,他还是提出了将他们带走,也只有这样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若是放在以前,殷仲堪是不会在意几十家铁匠家属的。
他们是生是死、是去是留跟自己何干?
可殷仲堪见识到宗悫的陌刀队后,便将他们身上的武器和装备与孔仪等铁匠联系了起来;他也由此意识到,此前没有意识到孔仪等人的作用,的确是自己有眼无珠了。
心中万分不舍,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因为这世上最难买的便是后悔药。
殷仲堪暂且压下心中的不快,信誓旦旦地说道,“没有问题,给你准备六千石粮食可能还需要三两天,但寻找孔先生等人的家人,却没有任何费事的地方。”
范二对此自是无比满意,所以投桃报李,“桓玄这次来荆州,将荆州祸害得也是够了,明公光是
将士,就损失了两万多人吧?”
殷仲堪老脸一红,“应该没有这么多,具体数目还没统计出来”
“晚辈的意思,是想将今日从桓玄手中俘虏的士卒,全部交由明公处理,也不知明公会不会不方便?”
“方便,方便!”
殷仲堪连忙接口,一时之间感动得连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人家范逸之还真是讲究,之前还以为他要吃掉这些俘虏的,看来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范二点点头,便在冉小贱等人的护卫下走下了城头。
真不是范二不想接收这些俘虏,的确是这些天俘虏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从白莲乡根据地带出来的人,也就只有一千二百人,可他前几天接收的俘虏却有三千二百人,两者的比例实在触目惊心!
范二接下来肯定是要打桓玄的,难道依靠从他手上俘虏来的人对付他?
反正范二是不愿意走这样的钢丝,至少在彻底将桓玄打败之前,他是不愿意接受更多的桓玄的俘虏的。
可要是有江陵的本地人来投呢?不亦乐乎?
范二与殷仲堪交接完粮食和孔仪等人的家人,正准备带领大军到码头与甘纯等人汇合时,他的车子却被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汉子拦了下来。
这汉子有着与范二差不多的身高,而且同样脸如冠玉、长眉入鬓,他穿着挂满补丁的粗布衣服,却洗得干干净净。
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夫!
范二探出头,笑问起来,“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汉子深施一礼,朗声答道,“在下王镇恶,听闻明公礼贤下士、知人善任,所以来投。”
这
我有这些优点?
这是除冉小贱之外第一个主动来投的吧?
这必须得重视啊!
范二听了这人的一通马屁,只得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