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灯节上相亲宴的主持,来的时候萧景驰和赵旻说了一下大概的规则。
能受邀请上官办花船的人,都是金陵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哪家要是有待嫁的女儿,或者是哪家有到了年龄该成婚的公子,若是碰巧赶上这正月十六的花灯节,便会心照不宣的到着花船二楼相亲。船上,若是两人看对眼了,便拿着牌子落座,等着喜婆婆给签,若是抽中了花签,便就说明有缘分。
若是抽到了字签,那便是八字不合。
不过这传统流传久了,本是森*晚*整*理随意的事情变得刻意。如今能上这花船一般都是定下了亲事的男女,花一些银子求个好彩头。
所以,位置也都是定好的。
赵旻上楼本是想和赵墨一起了解一下当地的习俗的,如今走丢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如何入座?
若不入座,这里百十号人,等大家都落座了他一人站着,岂不是会被当成来搅局的。
喜婆婆的口令将将落下,本来还在活动的人群都带着自己的男伴女伴入了座。
赵旻无奈,只能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赵墨,或者看看有没有落单的。
一会儿散了他再赶紧下去。
直至他从入口走到最里侧,都没找到赵墨的身影不说,就连落单的人都没。
赵旻看着渐渐规整的人群,犯了难。
这时候身侧略过一道玄色的身影,赵旻本能看去,不是萧忌还有谁?
男人穿着素日里常穿的金丝玄色四爪龙纹圆领褶袍,腰间着墨玉玉带,戴翼善冠。
狐裘大氅遮着他的身形,皂靴踩在木板上。
萧忌就大咧咧地路过了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身边甚至还有小帘子与其他位置隔开,可见是一早就准备了的。
落座后,萧忌掀着帘子,抬眸看他。
赵旻有些生气。
萧景驰给他牌子的时候,说赵墨也在的。如今看来,一定是萧忌的让他这么做的。
昨夜,他将萧忌赶走了。
赵旻气呼呼地想离开,可身后走过来的位置,喜婆婆已经开始挨桌子送签了。
放眼整个船室,就只剩下萧忌身边的位置了。
赵旻攥着手里的小兔子面具,握着灯笼杆的小手紧紧一攥,少顷吁了口浊气,踱步朝着萧忌的位置走了过去。
赵旻:“王爷。”
萧忌大刀阔斧的靠着椅背,掀了掀眼皮,那双浅金色的眸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瞳仁,泛着冷幽幽的凉意,十分得意:“嗯?”
“殿下将我送了上来,说是哥哥也在,可我不小心走错了地方,不知能不能借一下王爷身边的位置,”赵旻停下萧忌跟前,放软姿态,轻轻问道。
即使猜测萧忌是故意的,但没有实际的证据,赵旻也不好直接问。
而且,那喜婆婆不一会儿就过来了,他不喜欢在这么多人的场合成为焦点。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本王,和小世子又不熟——”
萧忌目光似火舌,一寸寸舔过赵旻,最终落在青年的淡紫色小袄上。
穿着他最喜欢的衣服出门。
萧忌:“……”
故意的。讨好他呢。
“罢了,你要是向本王道个歉,”说着,萧忌抬手,示意赵旻过去:“本王兴许就原谅你了。”
“对不起,”赵旻随即就出了声,随后在萧忌身侧的位置坐下。
萧忌:“……”
萧忌:“?”
倒是他不了解小孩儿了,这般洒脱。
赵旻坐下后,便看着沿岸的花灯,不再搭理人。
萧忌捏着酒樽,看着身边空了两月的人。
喜婆婆来了一趟,小孩儿也不说话,萧忌随手抽了根签,推到赵旻眼前,和他搭话:“花签,看来本王和小世子甚是有缘。”
“王爷,我,我走了。”赵旻道
喜婆婆走后,宴会便开始了,人流重新开始走动。
他们的小隔间三面隔着一层布帘,一面直对着河里。
只能从帘子下面一拳的地方看外头来回走动的脚步。
萧忌:“……”
赵旻站起了身,倏然被萧忌握住了手腕,男人冷道:“不许走。”
萧忌握着人的手腕,沉道:“不许动。”
“我……”
赵旻面上云淡风轻,但后背的冷汗一阵阵的冒。
他甚至觉得现在自己的衣服已经无法遮盖他的肚子,萧忌只要稍微一用心看,就能看出来他的身子。
“阿旻。”
萧忌吐了口浊气,遂站起了身,双手轻轻搭在赵旻肩头。
但赵旻顺势背过身去,不看萧忌:“王爷……我该走了,松开我。”
赵旻本以为萧忌的耐心足够到顶点了。
谁知萧忌却不怒,淡淡道:“本王很想你。”
“阿旻。”
“昨日是本王唐突了,对不起。”
萧忌将人压在围栏上,将手轻轻搭在赵旻的腰上,沉沉道:“本王这次来金陵,一是办案,二是找阿旻。”
“乖,回本王身边。”
“本王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