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晓今日是否得以看见。”
“今日大抵不可能。虽然霍幽州与寻常郎君娶妻稍有不同,后面会揭头盖入霍家祠堂参拜,但那也是入府后之事,我们看不到。”
“快看,霍幽州携夫人出来了……”
周围先是一静,又很快热闹起来。
他们最先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出裴府,男人玄赤长袍加身,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金冠在日光下折射着亮光,一如他那双狭长的黑眸此时擒着的淡芒。
“莫名觉得今日的霍幽州和善了许多。”
“美人在怀,心情岂能不好,若是换你你也高兴。”
很快,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倩影婀娜曼妙,翘头履挡住前方微扬起的裙摆,或许是看不见,也或许是天生如此,那被牵着的女郎每一步都走得很雅致。
直到那道身影乘上马车、马车逐渐走远,骑兵队亦开始收队了,一些百姓才回过神来。
“虽今日未见裴夫人之容,但莫名觉得看了回仙人下凡。”
“哈哈,我和你们不同,我在集市意外见过那位夫人。”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转头。
“如何如何?”
“国色天香,远山芙蓉。”
……
州牧府正门敞开,门前和前庭皆是打扫得纤尘不染,两位守门的卫兵今日也换了新装束,精神抖擞。
坐于马车的裴莺感觉到马车停了,很快,车厢门被推开的微响传来。
“夫人随我回家。”
裴莺被他牵着带入府,过门槛时,她只觉这霍府正门的门槛不是一般的高。加之身上嫁衣层层叠叠,头饰更是不必说的重,裴莺抬脚迈过去时,一度觉得她第一回抬脚说不准得以失败告终。
但最终还是迈过去了。
进了霍府后,她听到了旁的声音,好像是宾客。
来了好多好多的宾客,继锣鼓声后,宾客之语一团一团如棉球般涌过来,充盈着她的双耳。
霍霆山的双亲已逝,且如今霍族以他为首,他乃一族之长,因此上首无人坐,遂省了跪拜一步。
在大堂之上,证婚的霍族老翁笑眯眯道,“请霍公揭开新妇盖头。”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霍霆山抬手拿开面前人的红盖头。
这一刻仿佛是亲手揭开一副不世的名家画作,满堂的金碧尽数沦为陪衬,立于堂中的美妇人光彩熠熠,映带左右。
霍霆山听到了宾客的抽气声。
在惊叹中,他面前的女郎抬起眸,她面染胭脂,端是稠艳流丹的惊为天人,她对他抿唇笑了笑,眼尾因此弯出一个小钩子般的弧度。
男人的舌尖重重扫过后槽牙,腹中饥饿更甚。
后面是成婚的流程。
裴莺结过婚,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她觉得累人,但和今日一比,才知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霍霆山既是州牧,又是一族之长,这代表着他不可能和许多郎君一样,能随新妇直入婚房,将宾客抛给长辈暂且应付。
霍霆山不走,裴莺也走不了。
堂都拜了,她如今已是幽州牧夫人,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裴莺得留着一同宴宾客。
待应付完宾客,后面又去了一趟霍家的祠堂,参拜了霍家的列祖列宗。
待真正回到主屋,裴莺累得一团,有一瞬感觉自己都要去见方才参拜过的霍家先祖了。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第88章
裴莺知道是霍霆山过来了, 但她如今在坐在软榻上,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头上的首饰还未拆,繁复的嫁衣也未换下, 皆因在卸妆前还有一个流程:
喝合卺酒。
器具已备好在侧。
“夫人。”裴莺听到霍霆山喊她。
这是得起来了。
辛锦在侧, 裴莺借着她的搀扶从软榻上起来。
夫妇共牢而食, 合卺而酳。
匏瓜已备好, 从中间裂开两半,旁边还有一个装着酒的小壶。
裴莺和霍霆山相对而站, 一人拿着苦葫芦的一半, 以半边的匏瓜去盛酒。
合卺而醑, 其意是以酒漱口, 并非直接饮下。
酒入口的第一瞬,裴莺便蹙了黛眉,这酒的度数好像有些高, 不是寻常的清酒。但只是漱口罢了, 不是饮下, 裴莺也没说什么。
半壁匏瓜放下, 裴莺抬眸不经意对上面前人的眼睛。
那双狭长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从他眼底看到翻涌的暗色,仿佛是辽阔的海域里庞大的海兽在海底下翻腾,露出了冰山一角的恐怖背鳍。
裴莺被他这一眼慑到。
“为夫人拆妆。”霍霆山看向辛锦和另一个伺候的女婢。
两人应声。
裴莺回过神来,温声细语和他说, “霍霆山, 今日你也累了……”
“夫人安心,我不累。”霍霆山截断她的话。
裴莺:“……”
更难以安心了。
“耳房已备好热水, 等拆完妆,夫人可去耳房疏缓疲乏。”霍霆山还在看着她。
裴莺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