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牧南行走进来,看着桌上还剩一半的菜和床头柜上已经拆开的药,心情明显好了些,“你晚上想干什么吗?想出去玩玩吗?我陪你逛逛。”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陪我逛街。
真是难得。
我回呛,“你觉得我的身体还能去哪逛?殡仪馆吗?这样倒也省事了。”
他自知我是在故意气他,也不顺着我的话,强硬地把我从床上抱起来,“你干什么!”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挣扎了下,牧南行一个没站稳,“噔”地一声,膝盖磕在了床头柜上,眉头拧了起来,却没吭一声。
失重的感觉铺天盖地地笼罩着我,我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
……
“呵~”一声轻俏的笑声蔓延开来,牧南行的眉角晕开了好看的弧度,把我抱得更紧了,我自觉无语,便撇过头去不理他。
大概是晚上没有吃饭,我的肚子又开始绞痛起来,承受不住皱着眉头轻哼了声。牧南行听到声音,紧张起来,“不舒服了?”
他说着就要立刻把我放下来看我的身体状况,我唬他,“哪里有,有也是被你气的。”
我总是不遗余力地气他,要是放在平时,他早怒了,这几日倒是显得不
正常地隐忍起来,隐藏地完美让我险些信了他是一个生性温柔的人。
阳台上的风冷的刺骨,还没到,我就冻得打了个哆嗦,牧南行稍显失策,“这里夏天很舒服,等夏天我们再来看。”
“还有机会吗?”我自言自语到,手不自觉的贴近了自己的心脏,感受着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温度,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有,当然有。”
我近些日子专干些扫他兴的事情,越是在这样的场合,越是喜欢泼他冷水,“有什么?已经有好地方给我选了块墓地了吗?真是你的风格。”
牧南行被我噎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撇下他从阳台上走下去,走了两步,我发觉牧南行没跟上来,有些好奇地转过头去。
刹那尽头,有一缕流星划过天边。
前些日子听说有百年难遇的狮子座流星雨,本以为自己撑不到这个时候,没想到还是自己命硬。视野尽处,牧南行遥望着星空,脸上铺满星辉。
他大概也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在看向他,转过身来朝我笑笑,“你看过星辰的《繁星之下》吗?”
《繁星之下》这本书还是在我上学的时候畅销的课外书,借以星辰遥望人间命运轨迹,书上说,人的一生就像是
星星一样,星有星轨,人有命定的道路。
“看过。”
“那你还记得里面的一句话吗?”
“什么?”
“看过同一片流星的两个人,会相互纠缠着一辈子。”
……
……
说的还是真准。
“真是扫兴。”
我不想再理他,一个人下了楼回了房间。
我随便洗了个澡,因为没吃药地缘故,肚子疼地厉害,我望着卫生间水池里鲜红的血液,心里早已麻木,这样的场景我见过无数次,无非是一次比一次痛苦罢了。
我算了算日子,没几天了。
撑完就解放了。
我准备睡觉的时候,牧南行推门而入,端着一盆热水,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没有多余的解释,把热水端到我的床前,然后轻轻握住我的脚,放了进去。
他要给我洗脚。
我有些震惊,就算是他愧疚想要回报,也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吧?
他不说话,安静地给我洗着,水温恰到好处的温暖。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提醒道,“就算是你这样做,我也不会停止恨你,你还要继续做下去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如是回答道。
真是固执。
说起来,我们本质还是一样的,都是不可理喻地固执
。
“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你说。”
“我死以后,别去我墓上祭拜,别让我到了地府还不安生。”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下,低哑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喉咙里撕出来的一般。
“嗯。”
没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的这个字,明明只是一个字,为什么会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日子晃晃悠悠又过了几天,这些天牧南行对我确实温柔至极,我也不考虑后果地气他,不喝他准备的水,照例把他给我准备的食物尽数扔掉。
他气得直接把我房间的水断了,但是看我还是不肯出来,只能灰溜溜地再度接上,生怕我被渴死。
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些天夏微蓝没有再作妖,不知道牧南行给她允诺了什么,竟然让她可以如此死心塌地地安生了。
大概她也觉得我快死了,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威胁性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只要牧南行的父母不松口,她终究只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牧南行为了牧氏集团,暂时还不可能忤逆他的父亲,愿意妥协娶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微蓝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