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庆刚回到书房,小厮磨儿就走来禀道,“二公子,养娘人来了。”
“好,让她进来吧。”
养娘垂着两手进来,抬了抬头,并不敢相信,试探了小声问,“磨儿说……二公子您找奴婢?”
“是的。”武庆笑看着养娘,“我听磨儿说你昨天晕倒了,这好好的怎么会晕倒,这中间可有什么隐情?”
“没,没有,”养娘一下子慌乱起来,忙矢口否认,“奴婢没有晕倒 ,没有,真的没有……”
“不用怕,”武庆冲养娘笑了笑,“我问你,你照实说就好。”
磨儿在旁边说,“邹娘子,给你说了吧,那小娘子来历不明,我们公子要查她来历!你不说实话,就是欺瞒主子,到时候出了事情,少不得要连累你邹娘子!”
“啊?”养娘吓吃一惊,嗫嚅着嘴唇,心里既害怕又愧疚了,“这、这小娘子,我、我……”
武家的这几个公子,都端的好涵养好气度,比起那些横鼻竖眼的主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可说了,又对不住段家公子,已经答应了他的。
磨儿急了,催促养娘说,“邹娘子 ,你还磨蹭什么?快说啊!”
“磨儿。”
武庆瞅磨儿一眼,对养娘温声说,“你不要害怕,尽管说就是。”
“好,我说!”
养娘把眼一闭,说,“那天,奴婢打水回来,看到楼房前有人弄影,以为是后巷的小子,谁知道走近一看,却是一位妖妖娆娆的小娘子,原来是温公子的姬妾……”
“你怎知是温岐的姬妾?”
“奴婢猜的,想着家里再没别人,就温家来了人,不是他家,又是谁家?那小娘子又生得实在好看,奴婢听人说温钟馗、不不,温公子,他蓄着好几个姬妾呢,所以我……”
“原来如此。”
武庆的心头一松,“好,你接着说,后来呢?”
养娘又继续说,“后来,奴婢正说着话,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抹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武庆笑了下,这小丫头,看着娇憨憨的,还会用迷药?
“……第二天,段家公子找到了奴婢,硬给了奴婢二、二十两银、银子,说那天的事情对不住奴婢,还让奴婢别往心里去,奴婢家里有一窝男女要养,所以奴婢就、就收了银子……”
武庆的嘴角扯了下,想不到他那个温良的表弟,也学着贿赂起人来了。
“好,你下去吧。”
立来窗前,武庆轻手打起漆帘,那日,他看到她时,一副明艳妖娆的动人之姿,发梳双丫鬟,用红丝带扎了,余下的青丝垂长至腰际,乌油油的,如瀑布般。
“好长头发!”武庆心下叹,一时有些出神了。
神驰有半晌,武庆又轻轻撤下漆帘,又轻的拽上窗。漆帘颜色如墨,起落卷拉间,都透着内敛冷峻的墨色。
他走到案前,仰头喝尽一盏茶,转头问墨儿,“管家那里怎么说的?”
“小的今早起床,就去向管事的唐四爷打听了,唐四爷说最近府里没有买什么丫头,就老爷那里添了一个赶车的。”
“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武庆笑的和煦,“我这傻表弟从哪儿弄来的一个小丫头,是良家女子,还是拐子拐来的呢?我得好好的查一查!”
“那韦姑娘人呢?”
“韦姑娘正和咱家姑娘玩投壶呢。”
“好,我去看看武霁。”武庆心里有疑问,总想要弄个水落石出。
……
精致的雅阁中,四周垂挂竹帘,半卷了起,上置一尊刻花月影梅瓶,泛着润泽的幽光,里面插着一枝桃花,粉红色的重花瓣,弥散着浓郁的清香,想是才从树上新折下来的。
“哇,味道好香啊——”
明珠跑了上前,把小脸凑到跟前对着闻了闻,咯的一声笑了出声,马上意识到不妥,看看四周,又害羞的看了段安节,小脸红了。
“这是碧桃。”段安节温声的说,“隔壁的道观种有几株碧桃,我见开得好,回来的时候便折下一枝在瓶里插起,两下相映成趣,也好应个春景。”
“真好看。”
明珠盈盈立于梅瓶前, 伸手捏了捏粉花瓣,在指头上捻了,手指上面立刻沾了清香 ,她轻轻一吸,便融入到胸中,心下无限的欢喜了。
“你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
垂垂的暮色之中,两人靠的很近,彼此气息相闻,就这样并肩站着,谁也没有再出声说话。
良久,段安节才轻声唤她,“……明珠,你出来有些时辰了,该回去了……我送你过霁妹妹那里吧。”
“我不,不嘛!”
明珠扭身撒娇,拉着段安节的衣袖,小脸带着愁容,可怜巴巴的说,“让我再呆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好不好嘛……”
“狐狸精,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一个带着怒气的女声隔帘传来,抬头,只见一个盛装乔扮的女子走了进来,溜肩细腰,身着红襦裙,一脸的怒容,双目盯牢明珠,“我才眼不见,你个狐狸精就跑到我安节哥这里了!”
“韦表妹!”
段安节蹙起修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