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闻言,愕然而震惊的张了张嘴巴,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他当然不想说。但是药王谷少主的名头他也听过,这人虽然平常不会欺负人,但是一旦惹到了他,他向来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传出一个“活阎王”的名号来。
云倾挽也不着急,转身去架子上拿了一炷香来,就放在那黑袍人面前的桌上,慢悠悠的点上,而后坐下来兀自斟了酒喝。
沉香的气息缓缓散开,若有若无的白烟氤氲了她的眉眼,她好似完全忘了那黑袍人。
萧跃见状,只觉得那黑袍人和上官晴皆有些多余,不由道,“我说容卿啊,你不请本殿喝一口么?”
那嗓音,听上去给人的感觉仿佛好喝的不是酒,而是眼前那人一样。
他这样说话,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温暖感来。
也许是因为这一丝丝无名的暖意,让云倾挽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也产生了一种他或许不是敌人的错觉来。
“三殿下就喝一口么?”云倾挽眯眼笑,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袍人,道,“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吧。要是你赢了,我请你喝翡翠珍珠酿。要是你输了……”
她托腮想了想,道,“你就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请求吧。”
“行啊,说吧。赌什么。”萧跃在她对面坐下来,目光笑笑的落在她脸上,竟是有些温柔。
这份温柔,却也没有让云倾挽觉得难以接受,她心下盘算着,道,“就赌……他是不是陈国皇室的人。如果是的话,就算是我赢了。”
“原来容卿竟然是会耍赖的。”萧跃听了,笑,“不过没关系,本殿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请求吧。”
人偶师源于陈国皇室,眼下这两人想要拿到楚国的兵符和布防图,显然就是想要攻打楚国,而这些年,楚国的邻邦当中,最不安分的就是陈国。
这么明显的事情,有什么好赌的?
可看着对面那张隐约与记忆重叠的脸,萧跃就忍不住想要犯蠢。
于是,那眼中就又有了些许宠爱的气息
这样的眼神,终于还是看的云倾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以手轻叩桌面,索性耍赖,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身边危机四伏,这十面埋伏自己有点应付不来,就只好求助于三殿下了……殿下既然答应了,那就不能反悔。”
那嗓音到了后面,便有了几分软糯
。
萧跃听得心头砰砰直跳,笑了一声,“若是本殿反悔了呢?”
“若是殿下反悔了,那容卿便只能舍生忘死,自己去趟那浑水了。”云倾挽采取了进一步的退让,抬眸看着他,清亮的眼神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
萧跃看的心软,怔怔打量她半晌,这才笑道,“本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刚则如刀锋,甜则如稚童。”
他往前凑了凑,又伸手牵住了云倾挽放在桌上的手,认真道,“容卿答应过本殿的事情若不反悔,那本殿答应过容卿的事情,也定不反悔。”
云倾挽鬼使神差的道,“那若是容卿反悔了呢?”
这话,不过是随口玩笑。
谁料萧跃竟是认真道,“那本殿便只能孤苦终老了。”那表情,和云倾挽刚刚说“那容卿便只能舍生忘死”时简直一模一样!
云倾挽简直无语,把手从他的魔爪中抽出来,吐槽道,“难不成三殿下也可甜如稚童?”
萧跃哈哈大笑。
两人兀自说话,转眼一炷香下去了半截。
黑袍人尝试运功,发现自己的内力好似石沉大海,杳无踪迹,压根无从寻起。
显然,想要逃离是不可能了。
一念及此,只
能认栽,抬头看向云倾挽,极为不甘心的道,“我是修行者,来楚都不过是为了找一把趁手的兵器。我的弟子上官晴,是陈国皇室的公主。而我自己,偶尔也依靠陈国皇室获取一些财物。
正因如此,所以才帮陈国皇室来取楚国兵符。”
他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满意了吗?”
“不满意。”云倾挽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看向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这一炷香烧完了,本公子也就要走了。本公子这个人做事向来没什么耐心。
听完你这场啰嗦,本公子的耐心也就消耗殆尽了。
反正只要该死的人死绝了,那些消息本公子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她吹了一下那柱香,火星一闪之后,线香燃烧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黑袍人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了抽。
今日他算是见识了药王谷少主的邪性。
他没再说话,反而开始思考:
按照容卿这说法,假如她拿不到想要的消息的话,就会把所有的使臣包括他和上官晴一起统统杀掉。
这话,如果只是容卿自己说出来,他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一旦使臣死在了楚都,那么陈国就找到了十足
的理由出兵楚国,眼下司徒霆还是个残废,又有司徒明和云泓作乱,楚国在战场上肯定不会是陈国的对手。
所以,容卿如果是站在楚帝那边的,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是现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