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笑的爽朗畅快,整个人容光焕发,言语之间,似乎也少了帝王之气,倒像是普通人面见亲朋。
这场面,看的赵之恺一阵目瞪口呆。
他总以为,容卿在楚帝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外来的大夫,就算是比傅国怀这样的人放得开一些,但终归还是君王和草民的关系。
可没想到,楚帝见了容卿,竟然不光不要求他下跪行礼,还亲自起来走到了容卿跟前。
那眼中的喜悦,简直和见到了老朋友没两样。
楚帝伸手拍拍云倾挽的肩膀,“你再不来,朕可就要出宫去找你了。”
“陛下需要,容卿哪能不来?”云倾挽也忍不住笑,“只是皇宫毕竟是大楚重地,我一介草民乱闯,怕是要坏乐规矩。
一个人坏了规矩,那之后就会有更多人坏规矩。
草民可不敢给皇上找麻烦。”
“就你能说!”皇帝大笑,拉着她往软榻那边去,“来来来,你坐下,你让朕放松一回,你也放松一些。”
“好。”云倾挽忍不住的笑,扭头抽空赶紧给云湘见礼,“草民见过湘贵妃娘娘!”
“噗嗤!”湘贵妃见她见缝插针行礼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也便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今日只是聚在一起说说话
,你且莫要紧张。”
赵之恺完全被晾在了一边。
云倾挽也觉得有点尴尬,赶紧委婉的提醒皇帝,“陛下,那个……赵大人好像有事找您?”
“嗯,”楚帝早就注意到赵之恺了,只是亲疏有别,忙着招待容卿,这就把赵之恺给晾在一边了,容卿这么一说,他才将目光投向赵之恺,“你来找朕,何事?”
赵之恺赶忙道,“臣拜见陛下……有一件事情臣处理不了,特来向陛下告罪!”
“什么事情你处理不了?”楚帝微微蹙眉,“这楚都,还有你一个三品官处理不了的案子?”
赵之恺抬头,赶忙道,“陛下,臣只是个从三品啊,在这之上,还有三品、二品,和一品大员,自然还有很多案子臣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个胆量去处理啊!”
皇帝闻言,脸上笑意消散,“谁犯了事儿?”
赵之恺这话说的很明显了,他处理不了的,当然是朝廷高官。
自己的股肱之臣犯事儿,皇帝要是能高兴起来那才叫奇怪。
赵之恺说的也比较委婉,道,“这今儿个下午,京兆尹府衙门外面来了十几个人喊冤,说是要状告丞相云泓草菅人命……”
他说着,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陛下,这臣胆儿小啊!
丞相在朝中位居一
品,并且还在陛下卧病那会儿摄政,臣等都是他手下的卒儿,这哪敢审理丞相的案子?”
他垂下头来,低声支吾着,“这更别说,还是命案。
按照我朝律法,这人命关天的案子,可是要杀头偿命的,臣哪儿敢要丞相的项上人头呢?
这不,臣一犹豫,这就给耽搁了。
转眼一下午过去,外面闹得是沸沸扬扬,现在估计全楚都的百姓都知道这事儿了。
这不,还是激怒了丞相。
就在臣进宫之前,他还着人来警告臣,叫臣那些喊冤的人都先抓起来,等待他过去处理……”
赵之恺抬起头来,看向皇帝,“可臣一想,这不对啊!
这昨日云倾染被毁容,丞相被人打伤,相府不少人中毒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显然相府是需要大夫的。
喊冤的人又全都是大夫的家属,这前后不容细想,万一那些大夫真的死在了相府,臣怎能听丞相的话,把受了冤屈的人给抓起来呢?
可这丞相说了自己会亲自来处理,臣这就怂了,怕到时候应对不了他。
没有办法,臣这才找到了陛下这里来!”
分明想要弹劾云泓的赵之恺,愣是把这一出戏演成了因为害怕而搬救兵的可怜人,看的云倾挽也不禁惊奇。
皇帝听了,气的一拍桌
子,“好一个云泓!他竟然还敢草菅人命!”
“陛下,此事……该怎么办?”赵之恺眼巴巴的望着他,问。
皇帝黑着脸半晌,但也有些头疼。
是的,云泓的势力盘根错节,不能轻易撼动。
要是换做往常,他肯定立即召集三司会审,把云泓给办了。
可是现在却顾虑重重。
云泓走到这一步,是愿意束手就擒的人吗?
当然不是。
这件事情撕破脸,那就是鱼死网破。
楚帝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一时间不由看向容卿,“容卿,此事你怎么看?”
没有办法,屋里只有他、赵之恺、湘贵妃和容卿这几个人,他进退维谷的时候,能问的只有容卿。
毕竟,赵之恺是来求救的,湘贵妃久居深宫不可干政。
只有容卿,超脱在外,又治好了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信任。
同时,药王谷少主威名在外,楚帝知道身边此人心有乾坤,不比自己朝堂上那些人差。
云倾挽闻言,道,“追狗至穷巷,必遭反噬。草民倒是有个建议,也许可行。”
“但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