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挽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从楼下经过,往京兆尹方向去了。
杜若在一旁皱着眉,低声道,“主子,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相府的人吧?”
“嗯,凌允死后,此人应该被提拔了上来。”云倾挽点点头,哼笑了一声,“这京兆尹府外面都折腾了一下午了,云泓怕是坐不住了吧?”
“也是,他这个丞相最近出的事情太多了,他当然害怕这事儿被皇上知道。”
杜若点点头,转身来问,“主子,你什么时候进宫去?”
“等赵之恺。”云倾挽嘴角微微扬起,“赵之恺在衙门里躲了一下午,这事儿他总要给皇上一个说法,眼下云泓的人又去了京兆尹府衙门,肯定是去施压了。
如今,皇上正在想办法打压相府的势力,赵之恺不会不愿意出一份力。
时机已经差不多成熟了。”
云倾挽微微眯着眼,看向远处逐渐晕染开来的晚霞。
楚都风起云涌,胜者为谁?
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小二送了一个食盒进来,道,“容公子,刚刚有人送来了些吃的,说是感谢容公子的治疗之恩,这里还有一封信。”
“谢了。”杜若上前接过食盒和信封来
,递给云倾挽。
小二走后,杜若打开食盒,云倾挽拆开信封,在看到上面的字迹时,又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她看着桌上的食物,扫了一眼对面的扶风楼,却见那边桌上正是和她一样的酒菜。
于是,笑意又浓烈了几分。
对面,司徒霆看到她的笑靥,幽邃眼眸便如同解冻的湖水一样,泛起了潋滟之色。
“霆王真是一个不错的人。”杜若见状,低声的叹息,“一个权势滔天的王爷,隐忍至此,实在叫人难以想象。”
换做旁人,肯定无法满足这样的远远对望,这样的安静守护。
云倾挽闻言,眸中不禁露出与有荣焉的欣喜。
他自然是不凡的……
吃完了一桌子的菜,云倾挽心里想着那人,也没吃出饭菜的滋味儿来。
吃饱之后,起身对杜若道,“相府和明王府那边继续盯着,还有霆王府上那个上官晴……我先进宫去了。”
“主子且放心,外面有我们呢。”杜若点点头。
云倾挽嗯了一声,又回望扶风楼一眼,这才离开云烟楼,径直往皇宫去了。
果然,她来到皇宫门口的时候,赵之恺也在门口等着。
“原来是赵大人,是打算去面圣吗?”云倾挽笑着
走到他跟前,和他并肩而立,看向宫门里面。
“原来是容公子……”赵之恺闻言转身来,冲她抱了抱拳,“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才觉世人传说的还是太肤浅,公子其人,竟是霁月清风!”
“赵大人谬赞了,不过是皮相罢了。”云倾挽笑了笑。
赵之恺闻言,也笑道,“公子这是进宫给皇上诊脉?”
“嗯,却没想到和赵大人同行。”云倾挽看向他,“是因为相府的事情?”
“可不是!”赵之恺闻言,露出头疼的表情,“我这一个芝麻官,哪里管得了朝中一品大员的事情啊!这不,没有办法,只能请皇上定夺了。”
“大人说笑了。”云倾挽笑着打量这个面容白净无须,微微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道,“大人作为三辅之一,也是朝中三品大员,况且陛下都以民为天,这为民做主的事情,大人如何不能做?”
“唉,一言难尽!”赵之恺摇头,叹息一声,道,“公子从药王谷来,对楚都局势可能不太了解。
如今的相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动摇的。”
“大人说的有理,虽说旁观者清,但实际上,只有身在局中,才懂得局中人的艰难。”云倾挽并不否认
赵之恺的说法。
她当然很清楚这些年皇帝病重太子积弱造成相府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撼动的局面。
只是,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来,装做一知半解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赵之恺却因此而有些喜欢她,笑道,“容公子果真是达练之人。”
这份理解不容易。
两人正说话时,元公公迎了出来,一看到容卿就眉开眼笑,“哎哟,容公子可算来了!快快快,里面请……”说着,又看向赵之恺,“赵大人是打算面圣?”
“正是,还请公公行个方便……已经叫人前去通传了,只是还没有消息过来。”赵之恺也不打算等了,毕竟元公公在这里,应当知道皇帝愿不愿意见他。
元公公笑了笑,道,“那大人和容公子一起来吧。”
“多谢了。”赵之恺笑道。
“皇上在贵妃寝宫,大人是要在御书房等着,还是一起过去?”元公公边走边问。
“怎敢劳烦皇上大驾?臣自己过去。”赵之恺心下一喜,赶忙道。
这自古以来,后宫和外面的局势往往是一体的。
如今皇上亲近湘贵妃,那自然对霆王十分满意,而他又亲近霆王……
况且,赵之恺没必要躲着湘贵妃,本就是自己人
。
因此,这一路和顺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