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雨里又过一日,暮色将起,皇城之中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实在是放肆!放肆!”呼延雄轻咳着拍着那金丝楠木雕花桌,眼中一波又一波带着火的怒息不曾熄灭。
宁玄微微躬身立在正桌之前,眸色更为凝重,“圣上……息怒!”
“可笑!真当是可笑!”呼延雄面上都是笑,但那笑却带着一股煞气,“元国,夏国,居然敢有此心思,不怕与百越落到同一个下场吗!”
宁玄面上也透着一丝无奈,沉声道:“圣上,无需发怒,大可直接拒绝元国与夏国的请求,即好。”
“他们是有备而来,两国使者在朝堂之上争得是天昏地暗,方才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呼延雄抬手扶额,只觉得头痛不已。
宁玄微微垂眸,按压下心中的怒气,思量起之前朝堂之上夏国使者与元国使者之间有意无意的拌嘴——直指,婉君的下嫁之处,心中更是一痛。
“圣上,他们居心不良是想要将臣拉入万劫不复之地。”宁玄眼底一片黯然,心中牵绊挂心宁婉君,却又苦于无计可施。
见宁玄也有些倾颓的难以振作,呼延雄微微眯眼,心中暗道,相比是昨日一事,伤宁玄的心,且又让夏国元国得了消息,也来插了一脚。
“宁爱卿,你放心朕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呼延雄察觉到宁玄略微压下的不满心绪,不由眉间一挑。
宁玄虽是将军出生,却是文武兼备,心境明了之
人,昨日他便明白了呼延雄的用意,今日他心中也颇为百味杂陈。
夏国元国虽也来搅局,但终究也让呼延雄放下了之前的那一番诡秘心思,倒也不算坏事的,但——无论如何,婉君的婚事,恐怕不由人了。
夜色已临,引香院之中暗香浮动,宁婉君垂耳听着轩辕鸿的汇报,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果然他们也沉不住气了。”
而后她的面色却是一凝,锐利的瞧着轩辕鸿,冷声问道,“是你的手笔?”
轩辕鸿长身玉立,在盈盈月色之下,一声暗纹雪袍更显他风姿卓越,清冷华贵。
他沉默无言,“……”
却已清楚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宁婉君也不言只是凝视着他,直瞧得他心里发麻。
“是我,我只是透露出一点消息,让他们搅局,乱了圣上的计划。”好半晌后,轩辕鸿终是耐不住性子,低声言语。
宁婉君微微一愣,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轻声道:“你大可不必这般做。”
“我不做,你也会如此去做。”轩辕鸿见宁婉君面上并无异色,应声接话道。
“如此一来,怕是谁都沉不住气。”宁婉君垂眸,眼若繁星,却透着几分暗影之色。
轩辕鸿揭开面具,眼神也越加阴郁,他移步与宁婉君对坐,轻声道:“如此甚好,到时候你也能趁乱抽身。”
“我能抽身,襄武侯府呢?”宁婉君嗤之以鼻,笑道:“正所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能够断根
离家,不代表我也能够。”
轩辕鸿忽的面色一变,沉声道:“我知晓,你最在乎的人就是你的家人。”
宁婉君也觉得自己此刻话说的有些太过了,不免垂下眸子,轻声道:“抱歉,是我话说的太重了。”
“无碍,我此举也的确有些太过擅自了。”轩辕鸿俊美如斯的面上,染上一层层的温月冰寒,眸间却是肆意的宠溺。
“不过可惜的事情并非如此,而是有人已经上钩了。”宁婉君轻点头,含笑,那之中透着几分俏皮。
却是阴谋算计的一言,叫轩辕鸿也觉背脊发寒,不由微眯了眼道:“这些日子,你什么也没有做,你到底在试探什么,等待什么?”
宁婉君却凝眸瞧着轩辕鸿,巧笑嫣然道:“其实你的心里面,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轩辕鸿轻叹一口气,却不否定,只是低声道,“还需要我去做什么?我不会让你嫁给其他人的,那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
他说道此处,竟是苦笑一声,“亦或是如今一无所有的我……”
“既然这乱子已成,圣上想必也是焦头烂额,倒不如这样……这样……”宁婉君朝着轩辕鸿伸手,招了招,贴近轩辕鸿的耳朵低声道。
又过几日,宁婉君出游盛京映月庵。
隔庵不远的茶棚之中,呼延睿冷笑,沉声道:“如今襄武侯府那小丫头片子,倒是成了人人都去追逐的香馍馍了,不仅仅父王插一手,连夏国元国的
人也要上前插一手,委实是有些难看。”
他面上都是讥讽之下,此话说的却有些过于了,只因他已招了宁婉君的厌恶,不免对于这些能够献殷勤的人,过于讨厌。
“太子殿下,一路上遇到了好多行踪诡异的人。”夏禾贴近呼延睿的耳边,低声道:“还请太子殿下,跟属下回去。”
夏禾头上戴着幕帘,面上带着薄纱,一身黑衣劲装,瞧着竟像男儿气概呼延睿闻言一撇,却是瘪了瘪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要得到。”
他敲了敲那茶桌,端起暗有些颇大的茶杯,饮下一口,不由往地上一啜,低怨道,“真难喝。”
可又是烈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