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二公子扶起他,“既然你们有冤情,而我们又是来查案子的,申冤不能口说,得讲证据,我这里做文书,你们签字下来,我带回府衙,定能还你们公道。”
男子又是千恩万谢。
娄二公子命护卫从马车里拿来纸笔,他让男子重说口述了事情的始末,由陈主薄做了记录。
娄二公子要求男子签字画了押。
另一边,娄承业又将田老七几人解绑,一并带到了正堂,同样,也让这几人做了口述,陈主薄做了记录,让大家全都作了画押。
娄二公子说道,“基于事出有因,我今天就不罚你们,但是,倘若再无端抢人钱财,定不饶你们。”
田老七可被娄承业打怕了,加上现在大家公开了身份,他哪里还敢做恶事?
吓得他跪倒在地,“公子爷,小人再不敢做这等恶事。”
“好了,你们都走吧,明天最迟后,州府衙门就会有人前来查乱收税的事情。”娄二公子又说道。
田老七和男子一行人,又是一阵感谢。
时辰不早,娄二公子叫他们都各自回家去了。
屋主和主家娘子,吓得脸色发白,站在屋里不敢多说一句。
娄二公子也叫他们去睡。
两人千恩万谢的离开。
田老七害怕被娄承业记恨,将偷走的马匹牵来还给了娄承业。
至于盗走的银子,他拿去帮其他人缴了税,如今是杀了他也还不起那二百多两银子。
田老七不住地给娄承业赔不是。
娄二公子替娄承业道,“你说帮其他人缴了税,那人叫什么名?住哪里?若是查得事情是真实的,这件事情就过了,我们也不追究了,但若是假的,是你一个人用了,休怪我们不客气,那就得按衙门律法来行事。”
田老七说道,“公子爷尽管去查,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家。”
娄二公子喊过两个护卫,“你们跟着他,连夜去查来。”
“是,二公子。”
两个护卫跟着田老七去了村里,他们敲响村民家的大门。
核查之后,发现果然如田老七所说。
护卫们又带着田老七回来,回复娄二公子。
娄二公子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便就此放过,下回若是发现你再干此勾当,那就两罪并罚了。”
田老七被吓着了,没想到打劫打到了知府家的公子,他哪敢有下回?
他连连说道,“下回一定不会了。如果税银退回,在下还清了债,无债一身轻,一定本份做人。”
既然事情查清,娄二公子和刘同知陈主薄一行人,连夜写了公文。
而娄承业,则带着一个护卫,重新去了石桥那里,两人举起火把将石桥的长度和所需石料做了详细的测量。
回到借宿的农舍,娄承业将数据告诉给了娄二公子。
娄二公子将数据进行了整理,一并写成公,安排一个护卫连夜赶回府衙门。
三百来里路,娄承业他们来的时候,因为要查民情,所以行路慢,走了三四天。
但护卫送信是骑快马,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护卫就将信送到了府城,只有一天的时间。
娄知府看到来信,大吃了一惊。
石桥的用料果然比呈报上来的要少,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丰安县令敢发假公文擅自向村民收取人头税。
而且金额不小,一人十两银子!
在贫穷的农家,一户人家一年都攒不了十年银子!
这件事情如果不严办,将来官逼民反,闹出大事来,他镇安知府的乌纱帽就别想再戴了。
娄知府眸光暗沉,思索了会儿后,马上叫人找来大儿子和幕僚。
他将娄二公子写来的信件给了大家看。
娄大公子说道,“父亲,这件事情不能拖延,得速办!二弟在信上说,村民们被逼得已经干起了拦路打劫的勾当,要是再拖延着,只怕是会聚众闹事,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其他幕僚们,也纷纷赞同娄大公子的说法,都说事情要速办。
娄知府看了眼众人,作起了安排,“娄承文,林同知,你们马上带人赶往丰安县衙门,彻查此事!”
两人走上前,“是,大人。”
为了办事顺利,娄知府还派了五十名兵差,跟着两人前往丰安县城。
娄大公子和管兵务的林同知,当天就出发了,一路急行,他们在第三天的早上,赶到了丰安县城。
县令看到府衙来人,起初还死不认帐,娄大公子马上拿出,娄二公子娄承业送来的村民签字画押的文书。
丰安县令这才知道事情败露,吓得不打自招,全部供出了实情。
原来,是县令养了个纨绔败家儿子,家里入不敷出。
县令儿子撺掇着丰安县令,在河道工程方面做起了手脚。
前年也这么干过一出,县衙去出两千两,报上去的数据说是支出五千两,州府衙门里没有核查出来,于两月后拨下来五千两。
父子俩尝到了甜头,在去年秋天时,他们又干起了同样铤而走险的事情,可没想到,这一次被查出来了。
石桥的事情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