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二公子问他,“你怎么问?”
娄承业嘿嘿一笑,“用些特别的法子,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去就来。”
娄二公子不放心他,派了个护卫跟着他。
娄承业走到另一间屋里,分别问了几个人的名字。
他记性好,这六个人的名字,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就记下了。
娄承业又带着护卫走进厨房,做了两个火把燃着,两人大步往村里走去。
护卫问道,“五公子,找谁问啊?”
娄承业说道,“随便找个人问。”
护卫说道,“可是二公子说,村里的人关系都不错,他们会说吗?”
娄承业狡黠一笑,“所以我说,得用特别的法子啊。”
两人走进村里,东看看,西看看,没有目的。
正月的大晚上,天寒地冻,村路上没有一个人。
护卫问道,“五公子,这人都没有,找谁问?”
娄承业看着前方一户亮着灯的人家,说道,“去那家问问看。”
护卫道,“成,在下去问。”
那是户孤零零的宅子,宅子里有男人骂着儿子的声音。
听着骂的内容,是大儿子尿床了,还踢翻了火盆。
媳妇哄着小儿子吃奶,怪男人没看好大儿子。
一家子正闹得鸡飞狗跳。
娄承业和护卫走到门前,护卫伸手拍门,“开门,有事找。”
他是外地口音,屋里的男人和女人同时停了说话。
“有事找,开下门。”护卫又拍门问道。
男人声音警觉,“谁?”
“田老七叫我来的。”娄承业说道。
田老七是刚才那些人口中的“七叔”。
“田七叔?”男人走到门口,拉开了门,看到一个胖少年一个中等个子青年男子站在门前,他疑惑地挑眉,“田七叔说了什么?”
男人没让他们进屋。
两人将火把丢在地上踩熄了,推开男人硬闯进了屋里。
“喂,你们是谁啊?”男人发起怒来。
屋里的妇人惊惶起来,“阿牛,什么事啊?”
娄承业说道,“你们别慌张,我们前来只是想问件事情,不会为难你们。”
护卫走到卧房那里,还将门关了。
妇人守着两个儿子,在屋里惊吓说道,“我们都是普通的庄稼人,我们也没有钱,你们找别家吧。”
娄承业从荷包里,拿了一把钱币放在桌上,“这些是叨扰费。”
男人看一眼他们,又看一眼钱币,大着胆子问,“你们想问什么?”
“去年秋天时,县衙门里来了人,向村里收了人头税,可有这事?你们家几口人,缴了多少税?”
男人的脸色马上变了,吱唔着不肯说。
“田七叔说了,你们家四口人,缴了四十两的税,对吧?”娄承业说道。
男人惊讶地看着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问你,你愿意缴这些税吗?”娄承业看着男人问。
男人咬了咬唇,看一眼娄承业又看一眼护卫,没说话。
娄承业说道,“你要是说了实话,缴上去的税,会退给你们,你们要是心甘情愿被人收了税,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男人还没有说话,屋里的女人先说话了,“我们不愿意!我们是被逼的!”
“孩他娘,你瞎说什么?”男人朝门那里吼道。
“我有瞎说吗?大妞二妞都被卖给县城的大户家了,这辈子都看不到了,你还不让我说的?”女人忽然哭了起来。
她一哭,屋里的两个小娃子也跟着哭。
男人被哭得心烦意乱,“死婆娘你说什么疯话?”
娄承业又从兜里摸了些钱,从门缝里丢了进去,“大嫂,这些钱先拿着给孩子们买些吃的,你说说那个人头税的事吧。”
这一回,他抓的钱比刚才的多。
女人在门后道了谢,说起了税的事,“村里的桥被洪水冲塌了,县衙门来了人,说要给村里修桥,但要求河两旁的两个村子,每人缴十两银子的人头税,如果不缴的话,就会被抓走。”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蹲下身来,烦躁地抓起头发来。
屋里,女人又说了自家的情况。
公婆早年就亡故了,她娘家也穷,生了四个孩子,一家六口得交缴六十两的银子。
孩子都没成年,全家就靠男人种两亩田打一点野味赚钱,她再抽空带着两个刚过十岁的女儿做点针线贴被家用。
但这些收入,只勉强能供一家六口的温饱和缴田税,这忽然来的一人十两的人头税,根本缴不起。
夫妻俩哭了三天,最后还是忍痛割爱,将十三岁的大女儿和十岁的小女儿,以每人二十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了县城的大户人家,还写了卖身契,要求他们这辈子老死不相见。
卖了女儿,家里的人头税少了,也有了钱缴其他人的人头税。
屋里的女人说着哭着,屋外的男人长一声叹,短一声叹。
娄承业回头,看着那男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男人苦笑一声,“官家的规矩,哪里是我们小草民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