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将目光放在那张纸条之上,他沉默一瞬,下意识便回忆起了刚才与他正面对在一起的奇怪男人。他扯起裤子,考虑到小时候出现在父亲身边的各式暗杀方法,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徒手拿出这张纸条。
虽然并不是在这个世界上亲眼见过,但元新歌确实知道有一种使用可通过皮肤渗入人体的毒药杀人的手法,液体状态的毒药可能会被附着在任何类型的纸制品上,让人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应对所有异常状态。
尤其是他此时流星街黑////帮的背景暴露,说不定真的会有人想要他的命。
元新歌一直谨慎行事,他去敲了最小那位妹妹的房门,在对方不耐烦的神情中笑眯眯地讨来了一双小姑娘为了吃零食准备的一次性手套。
虽然这个妹妹不太喜欢他,但他毕竟还是兄长,也仍然有元子同的重视,只要元新歌开口,就算再不情愿,对方也不会直接开口拒绝给予他这样一对小玩意。
回到房间中反锁上门,元新歌戴上手套,小心地拉出了那张纸条。
长方形纸条只被对折过一次,因为元新歌没有揣着它过多走动,被打开的此时显得还算平整。纸条上的字迹显然出自打印机,元新歌稍微研究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被算作线索的地方。
机器印刷的每个字大小相同,字体工整,墨痕一致,毫无瑕疵。
纸条上写着大概十几个地名,排在第一位的便是萨巴市的体育馆。这个令元新歌感到极其熟悉的地名激起了他心中某种颇为不祥的预感。
他沉默一瞬,走进卫生间,将纸条放在水龙头下用大量的水流将其打湿,再把纸条揉成一团,这才把那团已经被泡烂的东西连同一次性手套一起丢入垃圾桶中。
元新歌的经纪人在手下的艺人回到流星街专心创作时留在萨巴市为其处理各种残留的杂乱事务,即使没有太多工作需要忙碌,元新歌也了解对方闲不下来的性格。他回到卧室中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经纪人打去电话。
“日程?”经纪人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听起来多少显得有些疑惑。
元新歌肯定道:“我需要这个月和下个月的所有日程安排。”
“我会传输到你的邮箱里。”女人飞快回应道,已经有敲打键盘的声响出现。
与她告别后,元新歌从工作室长期处于启动状态的电脑处登陆邮箱,只是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对方便发来了一封未读邮件。
他点开,果然从其中看到了刚才曾在那张纸条上出现过的地名。
最近的日程是本月十七日将会在萨巴市体育馆举行的个人慈善演唱会,然后是猎人协会的宣传广告制作,接着是被安排在多雷港的外景拍摄。
十几个日程的所在地皆与纸条上的地点重叠。
元新歌此时在年轻人中影响力极大,为了避免过于疯狂的追星事件发生,他的日程一向是公司中的最高机密,只有经纪人和相应的合作方可以掌握。
此时的情况已经能够说明他的信息遭到了严重泄露,侵入公司资料库的对方没有多在纸条上说些什么,可就是这样才令人感到不解而相当戒备。
元新歌脑内已经出现了一个因为极强的表现欲而在每次进行偷窃前都会下发预告的神偷形象,不过他没有什么值得他人秘密窃取的东西,想必来信者并非神偷,而是强盗。
提起这个词,元新歌自动联想到了自己一直在暗中调查的幻影旅团。
与他有关的、值得幻影旅团挂念的东西大概只有被作为元家家宝代代相传的那把小提琴,但作为一个丝毫没有摸到家族权柄的次子,元新歌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价值。
再与那位父亲的贵客放在一起稍做联想,元新歌更觉得无法理解。
到访元家的客人主动给元家次子递出了危险的信号,那么他到底是否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者?
元新歌瞟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发觉此时离十七日还有两周时间。
是示威。
他骤然感到了些许压力。
食指和大拇指的指尖合在一起微微搓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慢慢思考对策。他不确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元子同会得到怎样的结果,说不定为了避免此后引起的一系列麻烦,元子同会将他强行扣押在家中,直接断绝他的演艺生涯。
到那时,元安歌会将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而元子同绝不愿意看到长子与次子的争斗画面,脱离家族四年的他一定不会是继承人的最好人选。
在这件事情上,只要元新歌踏错一步,前二十二年的一切筹划说不定都会化为虚无。
他抿紧唇,一时间觉得有些头疼。
但既然对方给自己发来了预告,就说明那边至少会在十七日才会发起行动,他此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完成必须按时上交给公司的新曲子。想到这里,元新歌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他退出邮箱的界面,打开了编曲的软件。
耐心将自己写好的简谱一点点输入软件,他逐渐平静。
软件运作,将音符转换成曲调,节奏轻快欢乐,元新歌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为了防止对方直接粗暴地挑起恐怖袭击,至少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