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后宅要是先乱起来了,叫将士们怎么安心阵前杀敌,怎么图谋收复大业?你也说幸得未央脸上伤得不重,但若是那些贼子奷计得逞了,叫你们冯、袁两家如何相处,叫太子如何处置你们两家的龃龉,叫冯、袁二位将军生了嫌隙,如何在阵前安危与共并肩作战?”范良娣越讲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平复了情绪,又道:“冯夫人,我今日心情有些激愤说得过了些,也是对事不对人的,你身子不好,可不要再伤着身子了。
冯夫人由两个丫鬟扶着站起了身,她还是有些头晕眼花,额边微微冒出一层虚汗,她拿出帕子拭了拭额头,强打起精神道:“娘娘教训得是。我夫家冯家、娘家梁家都是武将出身,家中女眷对管家理事都是随遇而安,并不甚擅长的。年前,我和长泓也商量过,他媳妇薛氏是秦地布政使薛梓安家的小姐,进门已有两年了,薛家世代清流治家极严,我们冯府原本就想让她来主持中馈,只是媳妇刚为我家诞下孙儿还不足三月,不好叫她太过操劳。等我回去后,就把这主母之位让与媳妇薛氏,让媳妇多辛苦辛苦好把这个家管起来。”
范良娣见已冯夫人如此说,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对袁家也是有了交代,又见冯夫人这样虚弱,忙让人扶冯夫人坐了,又问袁夫人觉得这样可还满意,袁家母女自是对范良娣千恩万谢,
冯夫人不等药煎好,就推说身体不适向范良娣告辞。待冯夫人走后,范良娣叫袁未央过去,吩咐内侍取出一对沉甸甸的金镶珍珠手镯给她戴到腕上,只见那镯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圈六个珍珠颗颗浑圆,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每一颗都有指头肚那么大,她柔声道:“小姑娘家的别被吓着了,戴着玩压压惊。”
袁夫人见着此等宝物也是心中暗赞,却是慌忙推让道:“良娣娘娘,今日我豁出这张老脸来请你讨个公道,已是十分搅扰了。如此贵重的手镯,给她个小姑娘来戴岂不可惜了?”
范良娣拉着袁未央的手,却笑眯眯看着袁夫人道:“袁夫人莫要客气,这对镯子且给未央压压惊,等过一阵子未央进了魏王府的门,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我听说了未央受了这无妄之灾,这几天也没吃好没睡好,这一瞧人都清减了不少,我是真心疼她啊。好在伤得不深,等过上几天啊,这结痂一褪,包未央这如花似玉的脸上又白又嫩,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袁夫人听着范良娣的话语,脸上渐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道:“承娘娘吉言,一定会长好的。央儿啊,快谢过娘娘所赐。”
此时,晴暖阁一片暖意融融,与冯府那哭哭啼啼的愁云惨雾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