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瘸子,你活腻了!”挥拳向他脸上打去。
程柏蘅忙笑拦着:“就算是野猪,也不能随便打人啊!”暗中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只见钱少掌柜的拳头错开郑辰琮的脸打空了,脚下又被郑辰琮用拐杖勾了一下,收势不迭踉踉跄跄扑向大柳树,一头撞了上去,摔了个人仰马翻。看热闹的人群轰的发出一阵笑声,卖油的老汉赶紧护住他的油坛子,又往稍远处挪了开去。
钱少掌柜扶着柳树站起来,晃着发懵的脑袋一时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就邪门地撞在树上了,看着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群,他恶狠狠地喊着:“你俩有种就给大爷等着!”骂骂咧咧地走了。
只听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议论:“你说这钱少掌柜为啥这么蛮横?”
“有钱有势呗!听说他家妹子给县太爷小舅子当姨娘呢。”一个提着面袋子的妇人道。
“嗯,我还听说布店顾老头闺女出嫁,自己乡下亲戚送他一条猪后腿,孙掌柜带伙计把人家亲戚打断了几根肋骨,说抢了他的买卖。”一个挎着菜筐子的老妇人说。
“是啊是啊。前两天,他在街上看见陈秀才的娘子长得俊,伸手摸了人家脸蛋好几把。陈秀才气不过找他理论,他叫伙计拿棍子把人打了一顿。陈秀才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今儿还起不得床呢。”
“唉,我们四里八乡家里养的猪,谁也不敢自己到镇上卖,得卖给他家,他家还给的银钱极少。”卖鸡蛋的老汉接着说。
……
很快,程柏蘅肉摊的骨头全送完了,肉就改成十七文一斤了。不到正午时分,肉也卖光了,兔皮也全卖了,连猪皮都被人买走了。仅剩下几块排骨,上面肉不多,乡下人生活清苦,偶尔买肉也喜欢买点肥的,自然少人问津。
那边郑辰琮不知将铜钱数了多少遍,总共九百六十一个铜板,他笑着将钱装进怀里,用手拍了拍笑问程柏蘅:“大外甥,你说回家这么远,会不会把钱弄丢了?”
程柏蘅又送他一个白眼:“财迷!”
收摊回家时,程柏蘅从集上买了十斤面,又买了二斤盐,想将家里剩下的野猪肉腌成熏肉,还给阿爹买了二斤酒,酒虽然混了点,但盘龙山的泉水甘美,酿出来的酒却是清甜醇香。又到布摊买了青色、灰色粗布各四丈,等回去央吴二婶给阿爹和郑辰琮各裁两身新衫裤,现在郑辰琮身上穿了阿爹的衣服很是肥大不合身,且阿爹也只有这两套单衣,都没得换洗了。这些东西花了三百多文,郑辰琮往外掏铜钱时万分不舍一脸肉疼样,还数了一遍又一遍,唯恐多给了人家一文。程柏蘅心里暗笑,当年这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啊,虽遭遇诸多颠沛流离,也不至于这般小家子气吧。想来这是他这十几年来头一次赚钱、头一次数钱,知道赚钱不易,这才异常珍惜。
出了镇上过了石板小桥,走入一片茂密的松林中,他们二人仍是一个前面走一个后面跟。突然,不远处林中闪出三个人凶神恶煞般挡住了去路。为首的矮壮汉子满面横肉,不是钱家肉铺的少掌柜又是哪个。他恨恨的道:“一个瘦猴,一个瘸子,竟敢骂大爷我是野猪!”看来,他回去琢磨了个把时辰总算琢磨过来了。
“小兔崽子们瞎了眼,在牛家洼镇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回一定打断你们的狗腿!”他身后一个瘦子穿着油腻的衣衫,看着该是肉铺伙计,瘦子挥舞着手中的粗木棍呼喝着,“两只狗腿都打断!”
另一个胖一些的却是个结巴:“我们少、少、少掌柜财大气、气、气……”
钱少掌柜见他半天没说说不出一整句话来,摆手打断他:“小子,识相点跪下叫我两声爷爷,把钱袋子留下,爷爷放你们走!”
程柏蘅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郑辰琮,说道:“这位小爷视金钱如性命,视你们如粪土。不如你们也交出钱袋子,让他高兴高兴呢。”
钱少掌柜见他这会儿还敢调笑,更加怒不可遏:“等你爬着回去,才让大爷们高兴高兴!”说着向后一挥手,身后两个人举着木棒向前逼近。
“慢着,慢着!”程柏蘅大叫,看到那两名持棍伙计停步,扬扬下巴问:“你们常帮这野猪掌柜打人吗?”
两伙计闻言略一迟疑,钱少掌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两个伙计便挥棍砸来。
程柏蘅斜退一步,冲身旁郑辰琮说:“腿脚不好的,他们要抢你的钱。要不你来?”
郑辰琮笑道:“阿舅我虽是腿脚不好,但打架哪就用着腿了。”说着单脚站立,身子一探伸拐如电一勾一带瘦子持棒的手臂,接着又是一挑一送胖子的肩膀,只见瘦子抡了半圈的木棒结结实实地砸在胖子肚子上,胖子踉跄退步仰面跌倒,紧握木棍的双手向上抡圆,嘭的一声砸在钱少掌柜的额头,钱少掌柜“啊”的一声捂头坐在地上,三人这一转一砸、一跌一抡、一叫一坐真可谓是行云流水、呼呼风生。
胖伙计一骨碌爬起来,一拳打在瘦子胸前:“你为啥打我?”年来他一着急竟然都不结巴了。瘦子莫名其妙挨了一拳,也上前扯着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