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漆黑幽深,有几分病恹,淡讽:“愿意搭理我了?”
“……”
南诗一顿,没有理睬他的阴阳怪气,继续说:“我知道你想拼尽全力赢下这一场比赛,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冰球是一项集体运动,单靠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有时候,你要学会依赖队友……”
“——所以,你这会儿是消气了,还是觉得无所谓了。”她的话,陈嘉佑一个字没听进去,眼皮耷拉着,冷淡戾气逐渐浓重, “南诗,我们在一起三年,彼此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子虚乌有的传闻都不肯信我?”
南诗垂下头,嗫嚅:“没有不信。”
陈嘉佑轻嗤:“骗人。”
“……”
预告的暴雨迟了好久才降临,耳畔全是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南诗以为听错了他的话。
偏偏,人就在眼前。
凉薄的神情告诉她,没有听错。
……他就是在怪她。
这件事从始至终,闹到如今的地步,都怪她没有给他信任。
可他就没一点点错吗。
他不许她和别的男生接触,哪怕是正常往来也要吃醋计较,自己反而伪装的彬彬有礼,安抚一个陌生的、被婉拒的追求者。她作为女朋友,亲眼见到这一幕,也不能‘小心眼’的嫉妒一下吗。
他分明是捏准了她不会发作,或者,她发作,他也不在意。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分手了事。
反正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南诗抽了抽鼻子,一颗心坠入无底深渊,声如蚊蝇:“我真的没有。”
从前有过,但现在没有了。
——她的执念太深,回不了头也输不起。
所以她愿意退一步,捂住眼睛,堵上耳朵,继续装傻充愣,沉入这场瑰丽的美梦中,扮演他最满意的恋人。
陈嘉佑表情一滞,隐约察觉她应该又误会了什么,可异样一闪而过,他没能抓住。
墙上的钟表发出咔嗒一声,十五分钟快要结束,马上到上场的时间了。
陈嘉佑一眯眼,俯身,趁她没反应过来时,凑近,咬住她的下唇。
南诗霎时睁大眼睛,下意识抬手要推他,刚抵上他胸膛,力气顿时被抽的一干二净——他挑开她的牙关,缠绵又凶狠地吮了几下。
陈嘉佑泄愤似地嘬一口她的面颊,意犹未尽,复又轻咬了一口,嗓音低沉,下了最后的命令——
“和好。”
“脱了其他男人的衣服,穿我的。”
-
下半场比赛开始,南诗没有回去。
梁雅彤发微信问,她借口说馆内太冷,不如值班大爷这儿暖和。其实是,陈嘉佑咬破了她的嘴角,鲜红的小口子,有碍观瞻,也没法儿解释——有经验的人,必然一眼就能发现她这是怎么伤的。
南诗换上陈嘉佑的外套,坐在马扎上,背靠暖气片,热烘烘的。
传达室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满是坑洼的木桌,吱呀作响的椅子,和折叠床。唯一的电子设备是立在桌上的液晶电视,一打开就是电影频道,正在播放《我的少女时代》。
大爷给她接杯热水,问:“怎么不进去看比赛?”
南诗一张嘴,不小心牵动唇上的伤口,疼得嘶声,缓了缓,答:“里面太冷了。”
大爷表情隐晦,明显是看见了刚才大厅里那一幕,却没有多问。他把遥控器放在南诗手边,出去找保安支桌子下象棋。
南诗没换台,随着《小幸运》的旋律,思绪缓慢拉扯,回到十五岁初见陈嘉佑时的那个寒冷冬季。
这部电影在内地上映时,南诗正在读高一。
前一晚下过大雪,路上开车不安全,原本应该监督晚自习的老师提前打卡离开,临了不忘交代南诗和副班长管理班级纪律。
南诗的性格太软了,空有班长的头衔,大家都不听她的。老师前脚刚走,后脚,副班长就帮着他们一起怂恿南诗放电影。
南诗拗不过,指挥他们拉上窗帘,关了灯,然后找出片源播放。
大家聚精会神地盯着投影幕布,唯有南诗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正偷偷关注坐在她斜前方的少年——那位刚转来没半个月的新同学。
忽明忽暗的光下,男生的侧脸棱角分明,刀削斧凿般,白皙肌肤吹弹可破,浓眉大眼,高鼻梁,唇薄却弧度完美,完全没有经历青春期颜值尴尬阶段的痕迹。
当时班上有个很文艺的女生,私下说,在一众忙着学习而灰头土脸、满身疲倦的高中生之中,他是最亮眼的那一抹色彩。
南诗内心点头如小鸡啄米,格外认同。
男生初到班级那天,周到的给每位同学都带了礼物,站在台上微微笑着的样子,让小说中描写的风光霁月的少年郎一下具象化,轻而易举就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