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罢了。
“蔡夫人言重了,本就闲聚,怎好不叫人言笑了。”
“就是。”小蔡夫人插嘴,对自家姐姐一脸不服;
“爹爹总说王将军天生就是带兵的料子,三王四公这辈第一人;
妾身虽不懂,但怎都晓这领兵的大将军,总不会和我一弱女子计较,你说是吧,刘姐姐。”
这娘们也惯是的精的,说话滴水不漏;
王土旺身侧,刘夫人偷瞟了眼王土旺并未动弹的大刀眉,浅浅颔首。
得了赞,这小蔡夫人更是得意的望了眼自家抿着红唇的姐姐,自顾道:
“爹爹常言,三王四公同气连枝,从来都是共进退,王将军肩挑三房是大好事哩!”
“二娘!”蔡夫人重重瞪了眼妹妹,又偷瞧了眼王土旺身侧的刘夫人,俨然动了气。
瞧她这般模样,王土旺心里一笑,顿觉这娘们惯是个骨子里透着温柔的,不过这念头也只闪了瞬间,便被他抛之脑后。
这会子功夫,他倒对徐国公态度好奇起来,只望向小蔡夫人,平淡道:
“老国公倒是见地与常人不同,那理国大房恨某入骨,某将他等得罪成那般模样,老国公还看好某?”
他这话说的直接,直把活泼的小蔡夫人问不会了。
这妯里闲谈与那文人宴饮也差不离,一言一行皆端着分寸。
然土哥压根不懂,或说懂也不在意,说话一步到位,压根不整旁敲侧击那套。
一侧,瞧着小蔡夫人傻眼,刘夫人忙面带着笑容替土哥找补道:
“妹妹莫往心里去,旺哥儿行伍出身,说话直爽些。
咱这理国大房最近遭了灾,人心里有气是该的,旺哥儿并无甚针对意思。”
她这般一找补,小蔡夫人顿觉古怪,不动声色瞧了眼对面这离着不远的公母,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偷瞧了眼自家大姊。
有道是姐妹连心,正当她瞧向自家大姊的时候,蔡夫人也悄摸望了她一眼。
视线交接,对方心思瞬间心知肚明。
这刘夫人以前诨号锯口葫芦,纵是妯里私下聚着,话也不多,而性子呢,更是绵软。
她们以前也见过王庐,那是便觉着刘夫人与王庐坐一块儿时,王庐架子大,刘夫人则闷屁都不敢崩一个,说是夫妻,其实更类主仆;
若刘氏站在王庐身侧,更与那服侍的婢子无二;
然今儿她俩却瞧着厉害的了。
这王土旺一脸凶相,听自家爹爹说,惯是个脾气极差,性子暴虐的家伙。
然就在这等凶人身侧,那软面团子姐妹竟敢开口找补,真真怪了奇了。
这般一瞧,这二人倒是更似夫妻一对。
揣着这古怪心思,两人又待了一会儿,这般才欠身告辞,离了东路院。
话分两头。
切说着大小蔡氏归了徐国公府,默契归了徐国老妇人那儿请安。
这徐国公府不似理国公府,家里人口简单,府里头最大的便是理国公蒋罗山,其后便是夫人杨氏,杨氏出两子,蒋岳文与蒋岳武。
杨氏老父原前朝翰林大学士,最是清贵官职,教出来的女儿更知书达理的紧;
故这徐国公府门槛虽高,一家子却相处的并无甚勾心斗角。
一路惦着小脚跑动,小蔡夫人率先入了杨氏小楼,只撒欢道:
“娘,娘!您猜女儿今儿瞧见谁人了?”
“你这猴儿遇着谁人了?”杨氏坐在床边,自顾拿着手绷绣花,头也不抬,只浅笑着问。
“王土旺!”小蔡夫人轻轻坐在塌边,凑杨氏耳边轻言道。
“神神叨叨,遇着就遇着呗,莫失了礼变成,有甚好惊乍的。”
“嗨呀娘~爹爹常念叨,您就不好奇吗?”
“不好奇!”杨氏轻轻摇头,随即取出一卷浅红的新线,寻了线头,搁嘴里一抿,细细穿过针孔。
“咱内眷的娘们少对外男好奇,不过这也不怨着你,只你爹爹想那杀才想魔怔了,娘得了空劝他一二。”
小蔡夫人哪不晓她意思,登时被她说的面儿通红,撒娇摇着她手臂。
“娘,你怎这般说女儿,女儿再怎滴也读过女诫的!”
“娘自不是说道你,你给我当了这十来年女儿,我能不晓你?!娘只是把这门道教了你,你心里头记着,也好当奶奶。”
不得不说,这老娘们真真人老成精了,只三两句话功夫,就叫着这小蔡夫人服服帖帖。
与此同时,蔡夫人也迈步入屋,毕恭毕敬与杨氏行了礼。
瞧她这一板一眼模样,杨氏兀的忍不住咧嘴慈祥笑了。
“大娘啊,你这认真谨慎劲头,若是能分二分与二娘便好了,顺道儿在把她那磨人的亲昵劲儿,也分了二分予你。”
“娘~”
被这般一说,纵是蔡夫人也遭不住了,连娇气唤了声。
三个女人正说这话,门外兀的传出一声轻咳。
下一刻,坐在床榻便的杨氏似笑非笑的笑拉起小蔡夫人的手。
“你爹爹来了,有甚王土旺的事合该说与他听!”
“甚王土旺的事?”
伴随着一阵拐杖敲地的清脆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