惾倒不尽然吧。”张员外任由胡老大将图纸收好,语气里充满怀疑:
“老太太特意交代,见此玉佩如见皇家人。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杀人灭口的话,“欺君之罪”一出,胡老大已然惶恐。
“张员外,这不能,不能……你信我,老太太肯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乡下人见识浅薄,别人说什么就信了,可没其他坏心眼。”
胡老大的手打了个哆嗦,图纸没能塞进衣袋中,反而掉落到底。胡老大的心也跟着掉落,差点跪地求饶。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自然明白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大罪,好在对面是张员外,还能够听他解释。
秀才公的威风在张员外面前耍不起来,大舅哥的威风也同样如此。
胡老大现在只求张员外开恩,不要将此事闹大。
“我信。”张员外淡然一笑,可不等胡老大松口气,又接着道:
“皇家人不信。”
胡老大的心差点跳出来,此事怎么还惊动了皇家人?
“不巧,我那位在宫里当差的朋友为了验证真假,特意拿给贵人看过。贵人得知胡家造假皇室玉佩,非要拿老太太是问。”
张员外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胡老大这回彻底慌了,他趴在桌上,试图靠近张员外。张员外则离开了桌子,与他保持距离。
胡老大也顾不得其他,什么面子不面子,现在保住性命才要紧。
“张员外,这可使不得啊!老太太那么大年纪,遭不住折腾。您可得好好帮忙解释解释,真没有其他心思,我敢发誓。”
胡老大举起三根手指赌咒发誓老太太的用心,可说完这些并没有什么效果。张员外依旧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甚至隐隐透露些许不满。
也是,胡家拿玉佩骗他,若不是他在宫里有人,怕真要被胡家骗过去。
还没成亲,胡家就骗他至此,真要娶了胡宝珠,还不是家宅不宁?
考虑到张员外的担忧,胡老大更急了。
“咱们两家的亲事都定下了,就算是为了宝珠也不能让老太太受罪啊!宝珠心最善,此事她绝不知晓,便是老太太也是被欺骗的那个。”
为了让张员外相信胡家人没有恶意,胡老大昧着良心替老太太说好话。也没法不说,无论老太太对他做了什么,在外人眼中那都是他的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胡老大很清楚同为胡家人,他该做什么。
在胡老大不遗余力的解释中,张员外的口气也有所松动。
“说得有理,我解释过。贵人暂且不会拿老太太是问。”
此事可大可小,就看胡家人会怎么选择。
“但贵人也说,如此人家,怕是不足为妻。”
胡老大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张员外又叹了口气,无奈的同时也在为胡家人想办法。
“可谁让我喜欢宝珠呢?我家中并无妻,宝珠来到府上虽无妻之名,却能承妻之实。”
他的话说得好听,什么妻之名、妻之实,好像胡宝珠会成为他的妻子一般。可胡老大却从中听出了不同意味。
惶恐放一旁,胡老大站直身体,狐疑的目光里带着纠结。
“什么意思,你要纳宝珠为妾?”
是这个意思吧!
胡老大对胡宝珠的疼爱不是假的,宠爱了十八年的妹妹要送给别人做妾,这种事他做不来。
胡老大目光一转,对张员外也有了火气。
搞了半天,是纳妾不是娶妻。
但这话,张员外不认。
“是贵人的意思。若我不从,反倒惹贵人不悦。”
说来说去都是贵人的主张,关张员外什么事?
“这,这……”胡老大迟疑了,做妾肯定不是做妾,但要舍弃这样好的亲事他又觉得可惜。
纠结来纠结去,胡老大也没个主张。
张员外替他主张:
“我知此事与宝珠闺名有碍,罢了,是我们有缘无分。你回去同宝珠说,把我忘了吧。”
张员外离开位置,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深深叹了口气。
就仿佛不得情爱的男子,为了心上人不得不抛下所有爱意,孤身一人。
张员外要纳胡宝珠为妾,胡老大万万不会同意。可当张员外要舍弃胡宝珠,胡老大也不想同意。
“这,有话好好说。”
胡老大看得出来,张员外对胡宝珠有情有义,一切都是贵人主张。说来说去,还是怪老太太陪嫁的玉佩,说什么不好,非说是宫里的东西。这回好了,得罪了宫中贵人,连宝珠的婚事也跟着吃亏。
可无论胡老大怎么说,张员外都铁了心要胡宝珠忘了他。
为了不得罪贵人,他能给胡宝珠的只有妾室之位。而他也不能对不起宝珠的清誉,好好的姑娘成为他的妾室,对宝珠而言是羞辱。
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拍两散,从此之后两不相见。
张员外给了胡老大一叠银票,算是他给胡宝珠的补偿。银票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有五千两之多,胡老大拿着都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