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刚刚出门,一名身着知县官服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来到了县衙门口。
看了一眼丢在地上断成两截的门闩,急忙朝着大堂走去。
陈光半眯着眼睛,瞅了瞅来人的官服,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知县大人?”
“您是?”来人揉了揉眼睛,看着陈光的官服,一脸懵逼。
这不也是知县的官服么,怎会来到了陇西大堂?
“我是竹田县令陈光。”
“竹田县令?竹田县在哪里啊,是兰州府下的吗?为何本官从未听说?本官乃是陇西县令段品正,你们这是砸开县衙大门进来的么?”
段品正指了指大门,又颤颤巍巍地朝着大堂上面的椅子走去。
蒋献想要呵斥,看了看陈光脸上的笑容,忍了下来,往边上推了推。
段品正好像这才发现,大堂之上除了自己和陈光,还有他人。
“你又是谁?”
“哦。这是皇上派来跟随本官的暗卫。”陈光回答。
瞅着对方这幅老态龙钟的尊荣,陈光有点无语。
都这一把年纪了,不在家养老,还要占着一方父母官的位置领取朝廷的俸禄,祸害百姓。
“暗卫?皇上的人啊?”扶着案几,段品正坐在了椅子上:“就说本官瞅着你身上的衣服,和县里的官差怎么不太一样呢。”
“段县令,您知道皇上派本官来陇西,所为何事么?”陈光走到了案几跟前。
“不知道啊。”段品正摇了摇头:“当年皇上带兵经过陇西的时候,本官献出了三万石的官粮给军队。本官和皇上说,元朝不灭,百姓没有好日子过。皇上登基这么多年,这是刚刚想起本官了么?”
卧槽,这是怎么一回事?朝廷给的陇西县资料上面,并未记载这些。
这段品正是两朝为官,还给皇上献过军粮?
可就算你献过军粮,对朝廷有功,如此地坑害百姓,朝廷也不能容你。
“段县令,皇上让我来问你,这次陇西疟疾,你可曾图谋私利弄虚作假?”
“啊,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本官没听清楚。”
M,你咋不去死呢。
连个话都听不清,陇西百姓摊上你这个父母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陈光一下子火冒三丈,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不为别的,只因为眼前的这段品正,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前世那些活动排队领免费鸡蛋三个小时都不嫌累,到了公交车上逼着小学生让座,不然就出手打人的那些老不死。
虽然两件事情的性质不太一样,可终归就是一个意思。
陈光忍着怒火问道:“段县令,你今年多大岁数了?话都听不清,要是百姓有个纠纷,你在堂上如何处置?”
“七十九了。”段品正一脸骄傲地道,“虽然年龄大点,可本官还是能穿着官服,坚持走到衙门里面来。只要在这衙门里面坐一天,朝廷便会给本官发一天的俸禄。”
“家里儿孙众多,虽然知县只是七品,俸禄并不高,可有了总比没有强。前一阵子,本官的身体出了点毛病,儿子请了县里最好的郎中坐家诊治。街坊邻居都夸儿子孝顺。”
陈光一声冷笑:“你看病的医药费,也是县衙出的吧。”
“这个,当然是县衙出。本官自从当官以来,诊费从来不用自己过问。”段品正瞅了瞅陈光,“历朝历代,不都是这个样子么?我们做官的,一心为民办事,享受个免费诊治,不是应该的么?”
“那百姓呢,陇西县的百姓治病,也是县衙出钱么?”
盯着陈光看了一小会,段品正摇了摇头:“没当官几年吧?老百姓看病若是免费,那些郎中拿什么生活?这些郎中开铺子看病,县衙可是要和他们收税的,他们没有了收入,拿什么上税?”
听着对方说这些不是人说的话,陈光不想再和他辩论。
“陇西这次灾情,草药发放的事情,是段大人一手经办的?”
“本官这么大年纪,如何经办得了这些事情?”
“作为县令,救灾这么大的事情你无力经办?你穿着这身衣服,出门遇见百姓,不惭愧么?”
段品正双手一摊:“朝廷没有让本官卸任,难不成让本官主动卸任?再说了,若是事事都要本官亲为,县衙要那么多官吏做什么?赈灾这件事情,由本县县丞黄子聪负责。”
“黄子聪现在哪里?”
“百姓安居乐业,县衙无事可做,他当然在他家里。”
“好一个百姓安居乐业,你真是个瞎子。”陈光一声怒吼:“蒋献。”
“属下在。”
“扒了段品正身上的官服,羁押在县衙大牢。”
“你这年轻人,大家都是七品知县,你凭什么要脱本官的官服,你。。。”段品正的话还没说完,陈光手中的圣旨已经呼在了他的脸上。
“睁大你的老眼看看圣旨,本官现在是钦差。堂堂县衙大白天衙门紧闭,要你这县令何用?”
“身为陇西县令,将重要事务全权交于县丞办理,要你这县令何用?”
“动用朝廷对官员的免费诊治保命,只为了套取朝廷俸禄贴补家用,你的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