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面色纠结的说道,有家不能回,有房不能住,这算个什么事儿。
“不如这样,你们先回老房子和人挤一挤,等等看上头会怎么处理这事儿吧。”
裴老太想到这家人现在回来,肯定也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左邻右舍也全都变成了不认识的人,房子本来即使人家的,如果没有他们的房子,自己全家还不知道住哪儿去呢。
现在家里并不缺那一星半点儿的,这几人又不是不讲理的,就行个方便吧
“我们也知道,现在那房子是别人家住着的,可那就是我们家花钱盖的啊,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们也不想和别人一家子挤在一块儿。”
陈老头同样无奈,千里迢迢想着回家么,家呢?
裴老太又带着陈家人回去,村长赶时间去城里,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得办事儿。
“老夫人,这则呢么又带着他们回来了?”
“家里还有空的屋子没有?腾出几间来,让他们先住着,这事儿得等等看怎么处理。
都别生事儿,安心等着看安排。”
裴老太发话了,下人也不能说什么,心里能不能接受不知道,反正都得听从命令,腾出两间房来给他们住。
当钟县令得知消息后,在整个丹阳,不知道已经能够回来了多少人,有多少村子发生这样的矛盾。
这里的一个村子就抵当别处一个镇大小,所以来的都是些村长。
“大人,我们村已经能够有两户和原来住在这里的人打起来了,都见血了!”
“我们村也有人跑回来,倒是没打架,可他们家赖在别人家不走,非要把房子抢回来。”
“这事儿到底怎么办啊,您得给我们个吩咐啊!”
钟县令也是愁眉不展的,事急从权,当初只想着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没曾想后面还有一大堆事儿,丹阳越来越好了,回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可现在,连个能商量事儿的人都没有,县衙里那些手下,都不经用,他走来走去的,忽然想到,他爹不就在这儿吗!
不如跟自己的爹商量,曾经也是皇帝的肱股之臣啊,肯定比他常年在外地更懂皇帝的心思,这事儿处理不好的话,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够他喝一壶的了。
在县衙等候结果的村长们,聚在一起议论,裴大运才知道小满村的情况还算好的,别的村回来的人多,啥情况都有出现。
等了许久,钟县令拿出了应急方案,所有回来的人都先在县衙接受一遍盘问,确定身份后才能回原籍。
房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家辛辛苦苦建的,即使他是县令也不能随便糊弄过去,当初要是房子能搬走,那谁也不会舍得丢下。
于是,所有的人,要么要回房子,要么让现在住进去的人给钱把房子买下来,需要双方协商,由各村村长和专业的城里泥瓦匠一起为房子估价。
双方之间不能再发生打架流血的事儿,否则不允许住在丹阳,哪儿来的赶回哪儿去。
也就是这里天高皇帝远,许多政令上头不知道,也管不到,否则弹劾他的折子一定比雪花还要多。
陈家人也被送回了县衙,五家人互相作保,确认身份,的确是原住民后,才能回到村里进行协调,是拿银子还是拿房子,这也给了村里的村民们一些准备的时间。
“娘,咱家是给房子还是给银子啊?”
裴老太已有打算,“给房子,咱们家大,住得下,可这房子不知道别人积攒了多久才盖起来的。”
“那多不方便啊,咱家在那个房子里过了多长时间的日子,我都舍不得了。”裴怀仁面带回忆地说道。
“那本来就是别人家的房子,咱们有福气,住上了一段时间,还真当是自己的了,要没有这些人的房子,说不带咱们早就冻死了。”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明明是后来的人占了便宜,现在反而舍不得了,听说有的村还打那些回来的人,想赶走别人。
她的评价是,何必互相为难呢!
安置计划实施得很快,那么多人也不能一直堆在县衙里,人多的时候就十户一保,人少就改成五户,选择要房子的人还是大多数,银子买不了记忆,只有回到从小长大的家才感到安心,不管穷的富的,回到自己的老房子里都先放上一挂鞭炮。
隔壁的陈家人还特意送来了谢礼,感谢他们的通情达理和借住,看到隔壁阖家欢乐的样子,裴家人难免想起故乡。
“娘,你说裴家村咱家的房子还在吗?”
裴老太一看,这是触景生情啦?
“改天回去看看吧,兴许也和这里一样,住进了别的人家。”
“一想到爹一个人孤零零地还在那边,我就心里难受。”
裴老太安慰道,“你爹没有孤零零的,裴家的那些老祖宗都在祖坟陪着他呢!”
裴老太由此想到,祖坟!没人提出把祖坟迁过来吗?以后难不成还要回去?
她虽然也有几分怀念,但不多,在裴家村的日子远没有现在的快活,大半的日子都是在受折磨,还有生孩子。
每天干不完的活儿,吃糠咽菜的,现在她是享受腻了才会想回去,回去不断提醒自己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