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崩溃了。
“母亲,我早都想问问你了,我们逃命了这么久,现在已经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你为我们的以后想过没有?“
“母亲,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啊,我是你的孩子,你没有想过怎么保护我,给我一个安安稳稳的日子吗?”
沈兰薇有些崩溃了,不禁把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全都说了出来:“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从你的肚子里生出来,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不是芶国的人,为什么这些就成了我身上的污点?”
“我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逃命啊,呜呜呜。”
她爬在桌子上,痛哭失声。
她小时候最大的想法,就是回到父亲的家里,哪怕遭人白眼,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活在那个小院里,跟着老鼠似的,不能见人。
谁成想,大了要说亲的时候,以为父亲不得不为她着想的时候,她竟然踏上逃命的路。
“小时候,你,你竟然还教我说芶国的话!”
提起这个,她更恨得咬牙切齿了:“当时,你脑子里想的什么?”
面对女儿声泪俱下的质问,枸莺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我,我也没怎么样,你自己不是也很喜欢学吗?”
沈兰薇气到浑身没力气:“我只是个孩子,我不懂,你不懂吗?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当时她觉得有趣,所以才学的。
本就是敌国公主的身份,偷着教自己和夏国男人生的孩子学敌国的话,这不是明摆着对本国念念不忘,想要做点什么事吗?
她是嫌死得太慢吗?
枸莺莺开始掉眼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思念故土,想找一个可以跟她说芶国话的人,每次说起来,都像是回到了她家乡。
“可我觉得恶心死了。”沈兰薇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想不到,有什么好留恋的,既然那么喜欢故土,怎么不求着她爹把她送回去?
还不是她在那里待不住了,逃出来的,那怎么就那么贱?
枸莺莺被女儿骂的泪眼汪汪:“那你说怎么办?”
“不怎么办,一起去死好了。”沈兰薇负气说道。
她就知道,问她娘枸莺莺怎么办,就跟白问一样,她永远都没有忧患意识,该死的时候,甚至都不会挣扎一下。
她这种人,就不应该生孩子。
枸莺莺被骂的眼泪不停的掉。
沈兰薇沉默半天,又把枸莺莺看了看,下定了决心,反正她是不想死的,她娘要是想死,也别拖累她。
她试着推了推门,想去见何妙菱。
门竟然推开了,失去自由十多天,她迈出房门的脚步,都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等不及她窃喜,就察觉到旁边站着一个人,正看着她。
何妙菱目光十分平静,仿佛对她的选择早有预料。
“跟我来。”何妙菱说。
以防不测,她身后还跟着那个冷冷盯着她的侍卫,沈兰薇有些害怕,点了点头。
何妙菱将她带去了周靖淳那里,那里有专门的谋士分析怎么利用沈兰薇和枸唤知道的一切,把那些与他们联络的苟国奸细,一网打尽。
他们做的事,比她更专业,何妙菱便不再过问。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住的院子里,悄悄来了两个人。
何妙菱看了看那个为首的高大身影。
永兴侯瘦了很多,胡子拉碴,满脸疲惫,昔日里在京城做侯爷的贵气,全都被丧气所代替。
他看见何妙菱,眼里带着一丝丝的愧疚。
“菱儿,舅舅对不住,让你受苦了。”
何妙菱沉默了一下,看向他身边的人,是护送沈承意去找永兴侯的护卫,周靖淳的人。
她点了点头:“你来,没人知道吧?”
永兴侯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有人看见他,一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永兴侯沈修贤摇了摇头:“我很小心。”
永兴侯在见到何妙菱的时候,都在心虚,他万万想不到,有关枸莺莺的事情,他当初做了那么错误的决定,以至于现在闹的无可挽回。
何妙菱点点头,带着他去找周靖淳。
进了屋子,永兴侯眼眶一热,立刻单膝给周靖淳跪下了:“卑职见过太子殿下,这段时间让太子殿下烦忧了,卑职罪该万死。”
周靖淳神情淡淡地:“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永兴侯愧悔地低着头:“当年,我,我不该,鬼迷心窍……”
十三年前,永兴侯家中有“贤妻”小王氏,妾室李姨娘等,三十多岁的人了,见到了枸莺莺那样一个纯洁貌美的小姑娘,竟然,就动了心。
若是不动心,以枸莺莺那力气和心机,能把他按倒行事,然后生下孩子吗?
永兴侯羞愧地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