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问起赵明毅来,何妙菱不禁觉得奇怪:“不是祖母说的,男女有别,不让大表哥在咱们家里住吗?”
赵明毅被“赶”出去以后,就住到了孟家在京城的宅院里,四喜胡同四进的大宅院,带着一座后花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点都不比何府的宅子差。
而且,何府比起孟家的宅院,还略显旧了些,毕竟,是祖宅了,中间住着何姑妈一家子,就没有怎么去修缮翻新。
何老太太被她说个没脸,忙说:“那时候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都是自家的亲戚,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
“听说,那孩子一直在四喜胡同的院子里住着,是不是?”
何妙菱点了头,又不禁看了何姑妈一眼,就见她笑都满脸开花,又看了一眼陶珍珍,只见陶珍珍,却意兴阑珊,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她懂了。
“是。”
听她回答是,何老太太忽然就说了一句:“前些日子,你那舅舅不是来过了吗?可有说过,给你大表哥订婚了没有?我瞧他也二十多岁了,别家像他这样年纪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他怎么就一直没有成亲?”
何老太太这么一问,何妙菱倒是想起来了,赵明毅这年龄,也该成亲了。
“我不知道他订婚了没有,等改天了,我问问他。”
一听说改天,这分明就是托词吗,何姑妈立马说道:“什么改天不改天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你叫人去问问他。”
这么急。
何妙菱眸光闪了闪,就看了一眼陶珍珍:“表姐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又是谁得罪你了?”
陶珍珍听了,顿时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为什么不高兴,你心里不是清楚吗?”
要不是她把郭志达那件见不得光的事儿,闹的人尽皆知,她会被人笑话到连门都不敢出吗?
何妙菱是完全不理解陶珍珍的脑回路:“表姐,你有话直说,别这样藏头露尾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样子,特别像个怨妇。”
这话就难听了。
“菱儿,你说什么呢。”何老太太急忙制止。
何姑妈气的都变了脸色,直接都要哭了:“这,这个家里,还有我们母女的活路吗?”
眼瞅着何妙菱以后的身份不一样了,她不敢像从前那样咋咋呼呼的,只能委屈地哭起来。
陶珍珍简直气疯了:“你骂我什么?何妙菱,我有今天,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把这件事闹大了,我估计都已经跟郭志达成亲了。”
“成亲了你就后悔了,你以为你进门就能当你的举人娘子?”何妙菱觉得好笑,就看了一眼何姑妈:“这一心想飞的家雀儿,除非在笼子里关一辈子。”
何姑妈良苦用心,对着这个唯一的女儿,样样都想给她最好的。
偏偏,锦衣玉食的长大,在婚事上却屡屡不顺。
何姑妈忙拉了一把陶珍珍,示意她别说,才有一脸伤心的跟何妙菱道歉:“菱儿,你表姐不是故意这样说的,郭志达那种人,她早就看透了,绝对不会再跟那样的人有来往。你表姐这样,只是被这件事伤透了心,才会这样的。”
“等缓一缓,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好了。”
何妙菱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陶珍珍脸一扭,委屈的眼泪滚下来,她其实觉得,也没什么事,就算郭志达成亲前有女人,有孩子,只要她不让这对母子进门,她一心跟郭志达过日子。
郭志达是举人,迟早能有个一官半职的,她就是官夫人了。
都怪何妙菱多事。
何妙菱根本想不到,陶珍珍竟然还对郭志达一往情深呢,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哦,大概是郭志达能屈能伸,愿意在她面前当一条听话的狗。
“无事的话,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每日来来去去,她还是挺累的,主要还是放心不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要不然,她都想直接住在庄子上。
何姑妈这一家子,太能闹。
眼看着何妙菱要走了,何姑妈急了:“娘。”
她这一声,话音未落,陶珍珍又喊了一声:“娘?”
这母女俩,一个比一个气急败坏的样。
何妙菱这步子就迈不开了,无奈回头:“祖母,到底还有什么事?”
何老太太觉得尴尬起来,这让她如何开口。
陶珍珍这个孩子,刚才就不该提郭志达的事儿,那人人品不行,可现在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菱儿,你还是去问问吧,说不定你大表哥还没有订过亲呢,我勉强也算的上是他的长辈,终身大事,我也能帮着参详参详。”
何妙菱目光,就把何姑妈母女看了看,何姑妈是满眼热切,陶珍珍却皱着眉,咬着唇,扭啊扭的,一脸不愿意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