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菱惊愕地瞪大眼睛:“姑妈,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十年的债务,加起来总计四十八万,你说不提,就不提了?”
“若这银子是何家欠你的,你会说不要了吗?”
何姑妈顿时哑了嗓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你说怎么办,你这是要逼死我们。”
何妙菱还是那句老话:“是陶家的人,要逼死你们才对。”
“说实话,姑父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又是怎么想的,你男人都不把你当回事,捣腾的银子都偷偷给了他亲爹,你一两银子都没有花上,你还替他收拾烂摊子?”
何姑妈一听,眼泪又下来了:“他是我男人……”
车轱辘的话,何妙菱都听腻了。
她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在门口等消息的陶长荣,一看她架势不对,急忙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报官啊。”
何妙菱诧异地看着他们。
陶长荣顿时急了:“我爹是你姑父,你怎么这样狠心。”
“你爹还是你爹呢,银子不也是给外头的外室子花了?”何妙菱专门捅他心窝子。
陶长荣傻了眼。
何妙菱说报官,她就是来真的,等何姑妈和陶长荣母子追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早就写好的状纸,进了衙门的大门。
“这个孽女啊,她真是要逼死我了。”
何姑妈哭的险些瘫坐在衙门口的地上。
有关何妙菱状告姑父陶良平,吞没何家家产的案子,飞快地就在京城大街小巷传播开来。
何妙菱丝毫不觉得家丑外扬了不好,反而还匿名给戏班子,茶楼的说书先生,等等,都写了戏本子。
短短三天的时间,利用舆论的力量,将何家家产纠纷的事情,彻底摊开在大众们的面前。
这时候,人哪里有什么娱乐,平时消遣解闷儿的,无非就是张屠户半夜敲了赵寡妇家的门,男男女女之间,勾勾搭搭的风月之事。
有关争夺家产的消息,正式刷新了人们的认知。
何家当年的事儿,不是小事,许多的人都知道的,何家子嗣单薄,这一代的老太太只生了一儿一女。
因此,在儿子死后,女儿带着全家子住进了娘家,照料娘家母亲,还有弟弟和弟妹留下的一对年幼的孩子,在当时,还是一桩美谈呢。
没想到,十年后,才撕破了何氏的假面具。
原来,照顾母亲,抚养弟弟和弟妹留下的一对孩子,是假,侵吞人家的家产,才是真的。
一时间,何姑妈在京城的名声,变得臭不可闻,陶家人出门也被指指点点起来,无他,就因为戏文里也唱了。
陶老爷费尽心机将何家的家产偷梁换柱,还故意把财产都记在自己亲爹和大哥等人的名下,就是为了事发之后,他一穷二白,何家姐弟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而事实上,陶老爷当个了大傻子。
陶家人翻脸不认人,陶老爷十年算计,落得一场空,什么都没有。
陶家人被唾弃,被指指点点的程度,比陶老爷承受到的非议还要厉害。
提起陶家人,那就是不要脸,就是阴险,就是歹毒。
陶家人彻底都不敢出门了。
“狠,那是真狠啊,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把一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都逼到这份上了。”
“嗨,明明最狠的人是她姑妈才对,不说善待兄弟留下的一双儿女,反而带着婆家的一群人跑回娘家吃绝户,她简直是疯了。”
“这事儿啊,那你们是不知道,多年前,这何姑妈就为了她男人,里子面子全不要了,死活要下嫁给穷秀才陶老爷呢,这女人她眼里没有了礼义廉耻,只有男人。”
外头众人,林林总总,各种议论。
何姑妈在何家哭死哭活,她还找了根绳子要上吊:“把何妙菱给我叫来,她要是不撤了这状纸,不把我家老爷从牢里放出来,我就死给她看。”
赵明毅最近教何智元读书习武,忙的很,听了这事儿,也问何妙菱:“看来短时间是没办法解决这个事了。”
何妙菱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如果心够狠,这事也不是不能更快点。”
她也不想整天被某些圣母议论,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这么僵;好歹你姑母抚养你长大,闹的这么难看,别人笑话你;这银子是死物,乃是身外之物,没了还能挣,亲情没了可就找不回来了这样的话了。
何妙菱去的时候,何姑妈一见她来,立刻就把脑袋往绳子圈里头伸:“别拉我,都别拉我,叫我去死。”
“娘,呜呜,我不要你死。”
“娘,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陶长荣和陶珍珍等,兄妹们一屋子里,拉的拉,哭的哭,等到何妙菱进来。
陶珍珍先冲了过来:“何妙菱,你害我爹关到大牢里,还逼死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