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妙菱跟秀菊之间的渊源,秀菊曾在她处境最艰难的时候,给过她一些温情。
何妙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对她的困境坐视不管:“秀菊,我不会白白叫你照顾我,你还想不想跟那个男人继续过日子?如果不想,我帮你。”
秀菊害怕地摇摇头:“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何妙菱轻笑:“可是,我也是个主子小姐啊,要侯府庄子上的一个奴才,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秀菊眼里这才有亮光,情绪激动地跟她说起过去的事:“我没有看上孙老五,三年前是他欺负了我,却说我勾引他,逼我嫁给他,他打我,还打孩子,这女儿也是他的女儿啊,呜呜。”
她哭起来:“我爹娘也没办法,我哥他们也要过日子,不敢得罪庄头。”
何妙菱点头:“我明白了,现在,先别哭了,你在我这里,一边做工,一边自己想清楚,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算你工钱,先一两银子一个月吧,以后还给你涨。”
秀菊愣了:“太多了,而且,您要是离开了……”
何妙菱笑了:“只要你愿意,我也能带着你,你若不愿意做伺候人的活,我可以给你在城里找个活计,你可以继续带着女儿自己过日子。”
是时候,自己也得想办法挣钱了。
在侯府的时候,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出门都得经过舅母小王氏的允许,到了这庄子上,谁还能拦得住她?
何妙菱开始在庄子上摆摊看病了。
小河村居住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赵庄头这样奴籍,卖身契捏在侯府手中的农户;一种则是租赁庄子上土地种的佃农。
大多数经过长年累月的操作,都有身体不舒服的地方,他们也舍不得去看病。
何妙菱看诊,只收看诊的费用,药材他们可以去镇子上抓。
何妙菱的摊子就摆在靠小河边的百年槐树下,身边挂着让村里秀才写的字:妙手神医,药到病除。
庄子里没干活的,全都过来看新鲜。
赵庄头深一脚浅一脚的,慌里慌张又跑了来,一看,都围了好几层的人了。
有奴籍的农户不敢往上凑,那佃农家都是自由的平民之身,有胆子大的已经在问了。
“大小姐什么病都能看吗?”
“万一你看不好了,我们也不敢找你算账啊?”
“你真的是神医啊?”
赵庄头急忙挤进人群,对何妙菱说道:“表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何妙菱看他一眼:“给人看病啊。”
赵庄头当然知道她在给人看病,但是但是:“表小姐,你这样做,实在有失身份,老夫人一定会生气的。”
何妙菱就笑了,侯府老夫人都不在这儿了,她还怕她什么:“不会,我外祖母心地善良,为人仁慈,要是得知我在这里治病救人,她别提多高兴了,怎么会生气呢。”
说完,就接着要给人看病:“排队排队,前十个,免费看。”
“免费?”
“对,就是不要钱。”
“免费的啊。”
这是不花钱的事儿,人立刻就开始挤挤攘攘地排起队来。
赵庄头急的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
赵明毅则好奇地站在人群里看着,据他所知,何妙菱那三年,并没有学多少东西,她记忆里是真的好,许多医书,她很快能背下来,但是她并不知道什么意思。
难道,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松懈,已经学会融会贯通?
想想她娘沈涟漪的天赋,赵明毅觉得,或许何妙菱真有这个可能。
赵庄头索性哼了一声,站在一边看这个表小姐到底多大本事。
结果,第一个,说对了,第二个,也感激不尽地跑去抓药了,第三个,也说的对症了,第四个……
赵庄头自己也有见风咳嗽的老毛病,他都心动了。
不,不行,老夫人最恨女子学医。
当年孟家教她医术,老夫人为了这个事,大发雷霆,认为女子学医,非正道,不要教坏了她,把孟家的人都给赶走了。
很快,前十个免费的名额就用完了。
“这诊费多少,贵不贵?”老婆婆腿脚慢,没赶得上前十个。
“不贵,只要一文钱。”何妙菱微笑。
挣钱,不在他们这些普通大众身上挣,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名声传出去了,自然有家境阔绰,身体不舒服的人找来。
等下一位患者坐下,只见两根骨节修长的手指,压在一文钱,放在她的面前,声音低沉:“何姑娘,我看病,也是一文钱吗?”
何妙菱抬起头来,就看到赵明毅一张俊毅的面容,眼神格外坚定。
“哎呀,连隔壁赵家村的赵公子都来看病了,看来何小姐看病真的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