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庄头吓了一跳,赵家一大家子全都丢下碗筷,哗啦啦地跑了出去。
原来隔壁住的就是赵庄头的妹妹家,他妹子嫁人之后只生了一个儿子,惯的很不像样,死了老婆以后,前年又给他娶了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说好了,娶了这个年轻漂亮的,以后一定踏踏实实过日子。
结果没两年,又犯了老毛病,沾花惹草不说,还打老婆,生的一个丫头片子也不喜欢,一样跟着挨打。
何妙菱最恨打老婆的男人,更狠连孩子都一脚踹的爹。
她抡起棍子就上了。
一边打一边骂:“我就是永兴侯府的表小姐,在这里我最大,我想打谁就打谁,你要是敢,你就动我一下试试啊?”
孙老五砰砰被打了两下,先是懵了,等他想要还手:“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打你爷爷?”
他就听的愣住了。
旁边他老娘,先是一愣,也哭骂起来:“哎呦我的天啊,这还有没有活路啊,儿媳妇不孝顺,还不能给我儿子教训一下了。”
“表小姐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她只能撒泼打滚的哭,想上去拉,棍子就朝她打过来。
“你去拦着。”她使劲推搡已经被打的披头散发,单薄苍白的媳妇。
媳妇却木头人似的,护着怀里两三岁的女儿,不敢动:“娘,她是主子小姐,我们是奴才,我不敢。”
她说的也对。
这老婆子嚎啕大哭,见她大哥来了,忙抓住赵庄头求帮忙。
“表小姐,表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赵庄头麻爪了,他也是常去侯府,年轻时候,更是跟着老侯爷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家闺秀?
她本家何家,那也是祖上官宦世家,到她爹这辈死的早,才落魄的。
何妙菱丢开手,却是一下子顺着孙老五闪避的动作,坐倒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看向了赵庄头:“他一个当奴才的,竟敢打我?”
孙老五懵了,立刻看向他舅:“舅,我没有。”
赵庄头面容扭曲,他当然没有,他也看见的,但是。
“我说有,就是有。”何妙菱站了起来,气势凌人地指着孙老五:“说罢,你打算怎么赔偿我,还是,想让我告到衙门里,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死罪!”
按着大夏国律法,奴犯主,板子打个半残,鞭子抽的皮开肉绽,重则,就是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
孙老五虽然仗着他舅舅在庄子里横行霸道,但是,真正冒犯到主子这里,他是知道的,就算是个表小姐,认真起来,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舅,舅,你救救我啊。”他急忙跪下。
他老娘也急忙拉赵庄头,又求何妙菱:“表小姐,饶了我们吧,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求您饶了我们吧。”
何妙菱不吭声,优哉游哉的模样,仿佛对他们的哀求,丝毫不为所动,这种罔顾别人伤痛与尊严,高高在上,且充满蔑视的态度,像极了让他们骨子害怕的那些达官显贵。
他们反而更害怕了。
赵庄头心里叫苦,老夫人真是太小看了她这个外孙女,她在宫里都敢犯了大错,那得猖狂到什么份儿上?一个小小的庄子,可镇不住她!
眼看着无法收场,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何妙菱:“表小姐,您说,您怎么样才能饶了他们呢。”
何妙菱要的,就是赵庄头这个态度。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在庄子上,要想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得让庄子里所有的人知道,她虽然是个被赶出来的,思过的表小姐。
但是,她依旧是主子,不是一个连丫头都没有,孤苦伶仃,可以被欺负和无视的人。
她故意说道:“我身边正好没人伺候,叫她娘过来给我扫屋子擦地。”
那老婆子一听,她一把年纪了,还要去伺候人?眼珠一转,立马推她儿媳妇:“表小姐,她年轻,有力气,我年纪大,好多活儿都做不了。”
那妇人,看起来比孙老五小得多,孙老五简直都可以当她爹了。
她抬起头来,眼里闪亮亮地,满怀期盼的看着何妙菱:“只要小姐答应。”
怀里孩子还在害怕的抽泣,她又乞求地说道:“我想带着孩子。”
何妙菱摆摆手:“好吧,你收拾收拾东西,到我院里去住。”
那妇人顿时满眼感激,回屋就收拾她和孩子的几件衣裳,她婆婆愣了,她要是走了,这家里饭没做,衣裳谁洗?
可现在,她儿媳妇带着孩子,已经跟着那扬长而去的表小姐走了。
“大哥,这可怎么好?你就拿她没办法吗?”
赵庄头脸色难看:“先忍着,回头再说。”
他就是有办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
……
赵明毅今日才想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