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周念问,“我能看看吗。”
“嗯。”
得到应许,周念伸出手用小拇指勾起那条黑绳,小心翼翼地把绳上的坠物从他圆口衣领里拉出来。
出现在周念视线里的,是一颗人类的牙齿。
牙齿被清洗得很干净,做过抛光,看上去就很亮,是一颗很漂亮的牙齿。
牙齿周身都被极细的银丝覆盖缠绕,根部固定在为其量身定做的银座里,像是它自己坐进去的一样。
看得出来,做工无比精细用心。
“这是牙齿项链。”周念觉得很稀奇,“我第一次看见用牙齿做的项链。”
“嗯。”
“哪来的牙齿?”周念问。
鹤遂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你说哪来的?”
周念下意识看一眼手里的牙齿,
瞬间反应过来。
这是她的牙齿。
那天他陪着她去拔智齿,
拔完牙后他向医生索要了她的那颗智齿带走,并对他说,那会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周念抚摸着那颗牙齿:“你的生日到了吗。”
鹤遂抱着她拐进巷子:“还没。”
周念:“你生日是多久?”
鹤遂:“十一月十三号。”
周念很诧异:“啊。”
鹤遂垂眼看她,淡淡问:“怎么?”
周念眨眨眼:“我的生日也是那一天诶。”
鹤遂薄唇微扯,露出个浅笑:“那赶巧。”
这的确是一件很巧的事,两人居然是在同一天出生的。
周念脑回路清奇:“等我们生日的时候,就可以只买一个蛋糕,岂不是很省钱。”
鹤遂被她逗乐,轻笑一声:“嗯。”
周念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许多,只有和他待在一起才会变得轻松,才会觉得生活里没有那么多苦难,日子好像也还过得去。
想到这里,她不禁收紧了勾住他脖子的那只手。
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往下滑,鹤遂往上颠了颠她,将她抱得更稳。
与此同时,周念注意到他的项链很不好解开,没有活扣,反倒是系了个死结。
“你这个项链怎么解开啊?”她问。
“不好解。”
“那洗澡的时候怎么办,不摘吗?”她又问。
“不摘,它不怕水。”他回答得很简洁。
“……哦。”
周念小心翼翼地拉开他的领口,把牙齿放回他锁骨中间。
她往里看了眼。
少年有一把很漂亮的锁骨,骨线流畅又完美,中间躺着一颗银丝牙齿,就显得锁骨更加精致。
收回目光抬眼时,周念发现已经到了他家门口,疑惑地问:“那个人不是把房子给卖掉了吗?”
她不称鹤广是他的父亲,只说是那个人。
因为周念知道,鹤遂比任何一个人非亲非故的人都还要恨鹤广,恨不得他去死,恨不得他从人间消失。
“最后没卖成。”他说得无比云淡风轻。
后来周念才知道,当有人来看房子准备签合同时,鹤遂提着把杀牛刀坐在门口抽烟,他没看任何人,也没说一句话,就只是坐在那里抽烟。
三根红塔山下肚后,买房的人永远地离开了。
鹤遂直接把周念抱到卧室里,把她放在床上后,就到衣柜前翻找衣服。他的衣服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随便挑了件黑t出来。
又拿了条之前周念用的毛巾,一并拿给她。
“去洗澡。”他说。
“哦。”周念接过衣服和毛巾,
看了眼,有些犹豫,“没有裤子吗。”
“我的裤子你穿不上,你穿着会踩脚。”鹤遂把那件黑t提起来给她看,“这很长,你可以当裙子穿。”
“我也没那么矮吧。”她嘀咕一句,抱着衣服和毛巾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里没有沐浴露,只有洗发水和一块白色的舒肤佳香皂。
男生就是这么简单。
周念用他的香皂洗了澡。
属于那栋房子的豆蔻香被一点一点洗去,被他身上的味道取而代之。
穿衣服的时候,周念发现,他的衣服还真能当裙子穿,刚好完全遮住臀部。
两条晃在外面的腿又长又白,就是过于瘦了。
没有找到吹风机,周念把头发擦得不再滴水后,推开门出去。
外面。
鹤遂准备好酒精和纱布,还有棉签,等周念出来后给她处理脚下的伤口。
周念穿着他44码的拖鞋,走得很费劲,她的脚才36码。
他的拖鞋在她脚上完全挂不住,她只能怯怯向他求助:“鹤遂,你,你扶我一下。”
鹤遂在摆弄绷带,没注意到她出来,一听见声音就立马站了起来。
他走了过去,可能是嫌她走得慢,直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利落,脚步很稳地走回到床边。
周念被轻轻放到床上:“你的拖鞋太大了。”
鹤遂此时看上去心情不错,在她面前单膝蹲下,随口道:“是你的脚太小。”
周念看着他把她的右脚抬起,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歪着头去看她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