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晨,舞川县的大牢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将所有犯人从睡梦中吵醒。 犯人们怨气十足的醒来,纷纷瞪着那个发出惨叫的人。 那人抱头四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边窜还边骂:“姓盛的!居然把小爷弄到这种地方,还他娘的有老鼠!老子让你不得好死!” 谢翰气势汹汹的骂着,但模样却是狼狈不堪,缩在角落,被对面墙角的一只老鼠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谢翰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富家哥儿,平日里连只菜虫子都看不着,更别说这群又脏又臭还会咬人的老鼠了。 “来人啊!有老鼠!快把这老鼠给小爷赶走!”谢翰又连滚带爬扑到栅栏边,哐哐拍门,想让看守的衙役过来帮忙。 一边的犯人一大早上被人搅了瞌睡,简直恨得牙痒痒,怨气都快要从头顶冒出来了,恨不得把老鼠塞他嘴里堵住他的嘴。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些缺心眼?你都被抓到这儿了,还他娘的装什么装?牢里有蛇虫鼠蚁是常有的事,你不愿意和它们住,早干嘛去了?” “我去,这狗东西闹了好几天了!一只老鼠给它吓的魂儿都没了,哪里像个男人!是个死矫情的娘炮吧?他要是跟老子关在一起,老子两拳头就让他老实‘睡一觉’!” “听说他是因为打娘们儿才被关起来的,的确是个富家公子哥呢!可算是栽喽!他是被禾姑娘亲手送进来的,禾姑娘可不管你是有钱还是没钱!那都不好使!” 最后说话的那个衣衫褴褛、面容瘦削的男子,原本是镇上一个员外的儿子,他沾了赌,还在外头放利子钱,直接被禾姑娘给抓进来了。 他以为自己能和以前一样,让他爹打点打点关系,又会给放出来,到时候他该赌还赌,利子钱该放还放。 没想到屁用都没得,他被关第一个月时,他爹的头发都要急的薅秃了,还是一点门路都没有,禾姑娘铁面无情,盛老爷更是不会松口。 这也就算了,最离谱的是,一向疼爱他、纵容他的爹也不知道被禾姑娘灌了啥迷魂汤,后来居然也觉得他就该被好好教训教训,吃点牢饭,受受苦,等出来了以后,再重新做人。 他爹甚至还专门跑到牢里,给他从头到尾臭骂了一顿,给他骂得差点从儿子变成孙子,整个人都蔫巴了。 他爹最后甩下一句“禾姑娘说的可对,你就在牢里好好改过自新吧!”然后毫不留情的扬长而去。 这足以见得禾姑娘这人的可怕程度,其中手段有多么高强,自然不必赘述。 谢翰“呸”了声:“小爷可不是什么穷酸员外出身,老子是江南谢家的人,谢老太师你们都听说过吗?他可是当过太上皇的老师! 姓盛的,你们给我等着!敢把小爷关到这里,再过上几天,我爹娘就会察觉到收不到我的消息,他们就会知道我出事了,一定会找过来的!等谢家人找上门来,你们就完了!” 谢翰喉咙都要喊破了,他的几个小厮也动了手伤了百姓,所以都被统统关押起来,他们打小就跟在谢翰身边,最大的委屈也就是被谢翰打骂,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一听到谢翰说的江南救兵,他们的双眼都亮了起来。 只求老爷夫人快点过来,把盛禾谢宣通通教训一顿,替他们出了这口恶气! “不用等过上几天,从你被抓进来的那天起,我就写了书信,快马加鞭的送去了江南,不仅专门告知你的父母,还告知了整个谢家以及明华书院, 你被我抓住大牢的事在江南应该人尽皆知了吧——你猜怎么着?都这么些天了,你爹娘好像还是没有要动身来解救你的意思啊!” 清冷的嗓音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所有人在下一刻闭紧了嘴,盛禾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牢房里,最后如同炸雷一般,落进了谢翰的耳朵里。 “你——你卑鄙!你你你简直是杀人诛心!小爷被抓进牢里的事,你怎么能到处说呢?!” 谢翰的声音都在颤抖,这女人居然把他抓入大牢中这么狼狈的事情到处宣扬,他还要不要活了? 盛禾“呵”了声:“你当初在闹事,打人的时候可是很风光啊!你知道你将一个妇人推倒后,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光如此,你的手下打伤了许多人,一个老人家的腰被严重扭伤,他现在还在卧床修养!还有当时人家做生意被你砸坏的东西也都不计其数,这都需要你来承担,你来赔偿! 你自己有脸做出这样的恶事,我为什么还要帮你隐瞒?我就是要让人尽皆知,让他们看看你谢翰丑陋的嘴脸!” 谢翰气得差点要啃栅栏,眼里也直喷火:“你个毒妇!老子告诉你,老子一分钱也不会赔!看你们这帮穷鬼会把我怎么着!” 盛禾满不在乎:“没关系,你不赔偿,你爹娘会替你赔偿的。” 一提到爹娘,谢翰愣了愣:若是盛禾从他被抓那天就给他爹娘送了信说明了情况,算算日子,他爹娘早就应该来解救他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谢翰的心有些微沉。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忽然响起曹老爷子的话: “这位禾姑娘是个上天眷顾的大福星,她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了,她不想做的事儿,旁人最好是不要强求,不然是要倒大霉的。” 谢翰仔细想了想,这话居然一直在灵验,他和盛禾作对以来,好像就一直在摔狗吃屎。 谢翰的心底蹿起一股凉意,看着盛禾的目光透着一丝恐惧:这娘们儿,好像还真是有些邪门儿! 他忽然有个害怕的猜想,爹娘不来接他出去,说不定是家里出事了。 谢家的确是一团鸡飞狗跳。 谢翰的爹娘齐齐跪在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