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指责,陈斯年立刻拿出他那招牌混不吝、滚刀肉的架势,随手将肩上扛着的过河卒放下,刀鞘末端砸入中堂的地板中,传出一声闷响,同时他本人打着哈欠道:
“谁说参加宴席不能带刀?”
“谁规定的?”
“难不成是吴府是官家的衙门?还是皇上的朝堂,不让佩刀入内?”
“这天下是姓陈啊,还是姓吴啊?”
这一定大帽子扣下来,众人立刻不敢还嘴了。
谁敢答应?
万一陈斯年在话语中下个套,那罪名扣下来,他们这些年轻人可担当不起。
一旁的吴厚德,此刻双腿已经在打颤,心底的恐惧在蔓延。
但是为了今日能够打压陈斯年,他奓着胆子上前,声音颤抖却嘿嘿笑道:
“陈少,来来来,既然入了吴府,就是我吴家的朋友,里面请。”
陈斯年瞧着面前又害怕又满眼仇恨的肥硕男人,点了点头,笑道:
“你小子倒是聪明不少。”
吴厚德点头哈腰:
“多谢陈公子夸奖,您能来吴府,寒舍蓬荜生辉,王爷老人家的身子,还硬朗吧。”
陈斯年却答非所问,抬手在他油腻的脸上拍了拍,直截了当地说道:
“小子,收起你的城府吧。”
吴厚德顿感面子上挂不住,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在旁边赔笑。
这时候,吴天走上前,一脸淡然的笑:
“陈公子,老夫这就给你引荐一下。”
“这位就是吴厚德父亲,吴狄。”
“而这位,则是我幽辽的按察使大人。”
几个人点了点头,一起打量着陈斯年。
后者则是咂舌道:
“放心,我看过谍子给的画像,很早之前就知道你们了。”??
这是能说的?
这是直接说出来的?
谍子这种事挂在嘴边?
第一次与陈斯年接触,按察使蒋放感觉面前的年轻人,要么真是傻子,要么就有恃无恐到一定境地了,一些隐晦的事情,他完全不在意拿到台面上说。
肆无忌惮,气焰彪炳。
这是蒋放对他的第一评价。
而吴狄则是笑呵呵的样子,很是慈祥,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上前搂着陈斯年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来,陈公子,以前的不愉快,就让他过去。”
“你能代表王爷来吴府,我很开心。”
“今日是我作为东道主,必然会好好款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陈斯年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没要求。”
“我饿了,尽快开席吧。”
开席!
我要坐小孩那桌。
宴席正式开始。
一盘盘珍馐美味被端上桌。
熊掌这种北三省特产,自然不能少。
鲍鱼鱼翅这种海边生产的宝贝,哪怕是在具有海湾的幽辽省,市价也不便宜。
老百姓吃不到,寒门自然也舍不得钱。
只有吴府这种大户人家,才能将其当成配菜。
陈斯年最近一直沉迷练武,体力消耗大,饭量也增强。
所以桌上的美味佳肴,很快就被他消灭,旁边的婢女瞧着,不免偷笑,但也在从东厨一直在给桌上添加,同时她心底在想:
这王爷的姑爷,明明生得一副好皮囊,吃相却不雅观,一点没有礼数,看起来就像个武痴。
传闻他还会作诗,不知真假,他的样子哪里和诗人沾边?
“陈公子,您难倒是饿死鬼转生吗?虽然吴府周围走到,菜品齐全,丰盛美味,但也不能这般狼吞虎咽,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就是,而且家主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吃完一桌了?”
“呵呵,果然是粗鄙的武夫。”
陈斯年瞥他们一眼,嗤笑两声,浑然不在意。
这些都是小喽啰,根本不值一提。
鸿门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只是一些臭弟弟冷嘲热讽?
果不其然,在吴狄一通废话,感谢朝廷感谢皇上感谢王爷后,众人终于饮酒作乐,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人站起来,满身酒气道:
“陈公子,听闻您诗才无双,可敢在在下比试一番?”
陈斯年举起酒壶,琼浆玉液送入喉中,拿过婢女的手帕,擦了擦嘴,头不抬眼不睁道:
“你算哪根葱?”
那年轻人没想到陈斯年会反唇相讥,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粗鄙,短暂失神后冷笑道:
“莫不是陈公子不敢比试?”
“我等又没有赌注,全都是给吴家主这次的宴席助兴。”
“不如你我二人比试飞花令如何?”
“诗词成语皆可。”
陈斯年终于睁开眼,瞧一眼吴狄和吴天,发现链各个人对此都熟视无睹,还有吴厚德眼里隐隐的兴奋,一切都明了。
这都是吴家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