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代,不仅人口稀少,而且人命如草芥。
说是“封建”社会,但姜维始终认为,这是是一个“奴隶”社会。
因为,那些没有户籍或者失去了户籍的百姓,既不计入纳税人口,也不受律法的保护,就算被打死,官府也不会追究。
这种百姓,男的为奴,女的为婢,在市场上被人随意买卖,不是奴隶又是什么?
在成都的那段时间,姜维专门打听过:城里的青壮男奴,确实是三百铢一个,仅仅十斛糙米的价格。
如果是年轻女婢,最多二百铢一个。
没记错,就是这么便宜——这个时代男少女多。
而且,女人体弱,基本干不了重活,除了暖床生孩子,几乎没其他作用了。
尽管女婢如此便宜,“庶人”却很少买得起。
就算买得起,估计也养不起。
其实,女婢还是比男奴幸运得多——如果被有钱的男子纳为妾室,至少有渺茫的翻身机会。
而男奴,终身没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因为没有户籍,只能代代为奴。
不,他们是奴隶,基本不会有后代。
这个时代,唉!
就算拥有户籍的百姓,也只能是“庶人”,终日劳作勉强温饱,可能还不如奴隶。
按照汉代以来的“举孝廉”制度,庶人如果“孝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了郡守”,确实有步入仕途的机会。
但是,各州郡的“举孝廉”名额,早就被世家大族抢占一空,甚至排到了十几年以后。
纵观三国时期的整个历史,唯一庶人出身的官吏,恐怕只有魏国的邓艾。
嗯,邓艾!
那个偷渡阴平的家伙,这会儿应该在哪里?
好像,还在魏国的某个地方屯田,电视上就是这么说的。
“将军!将军!吴兵来了!吴兵来了!”
闻报,姜维赶紧爬上城头。
无数的艨艟战船从上游驶来,浩浩荡荡,乌压压的一大片。
艨艟战船的后方,隐约还有巨大的楼船。
呵!
全琮全军撤回,除了秭归的陷落,可能还与魏延有关。
这三天,那家伙就像发了疯:牛羊牲畜、粮食农具,见啥抢啥。
五十岁以下的吴国百姓,不论男女,全被抢到了秭归城中,就连几个月大的婴孩也没放过。
姜维实在看不下去,那家伙却呵呵一笑,说是养大了再卖。
想到“人口就是生产力”,而且是卖到汉国,姜维就懒得管他。
反正他抢得越多,自己分到的钱就越多——早就商量好了,卖了之后五五分账。
至于邓芝,每人分他千把铢,应该可以打发了。
姜维没猜错,全琮确实怒了。
战船刚刚靠岸,就发动士卒猛攻猛打。
这一打就是整整三天,日夜不停。
城下尸积如山,城墙却蚊丝不动。
没办法,秭归是荆州东部的重要门户,吴兵把城池建得又高又厚——这也是逼不得已。
当年的夷陵之战,孙权在秭归布下重兵,亲命建武将军孙恒镇守,希望能阻住汉军一个月。
哪知道,急着报仇的张苞势如破竹,仅仅六个时辰就攻下秭归,吓得孙权屁滚尿流,赶紧向魏国称臣。
夷陵之战后,孙权没忘记亡羊补牢:赶紧用条石重筑了秭归城墙,以防汉军再次来攻。
汉军,果然来了。
而秭归城,比上次陷落得更快。
“全将军,末将眼看就要攻上城楼,何故下令退兵?”
“再不退兵,你那个营就打光了。”
全琮拳头紧握,尽量压制着心头的急躁,瞥了胡综一眼,“秭归城,不能这样打。”
“不……不打?难道,坐看蜀军在城中猖狂?”
胡综实在不甘心,愤愤地指着秭归方向,“全将军!那魏延是怎么骂的,你听到没有?你就能忍?”
“全将军!请拨我一营兵马,天黑之前必定破城!”
“全将军!还是末将上吧!那魏延实在猖狂!”
“轻言攻城者,斩!”
全琮厉声怒斥,帐里总算安静下来。
沉寂许久,终于令道:“朱桓、周鲂,你二将领兵两千,在秭归以西五里扎寨。
“若蜀军出城来攻,你可佯装不敌,速速往永安方向退走,我自有接应。”
“诺!”
二将领命而出,全琮继续令道:“潘璋、张休,你二将领两千兵马,在秭归城以东五里扎寨,若是城中蜀军杀来,务必死战。”
“诺!”
“慢着!”
二将刚要出帐,却被全琮叫回,。
“密切注意蜀军动向,若是蜀军攻打朱桓与周鲂……”
全琮顿了顿,站起身,凑到潘璋耳边低语了几句。
“全将军果然足智多谋!魏延那厮,必死在秭归城下!”
潘璋心悦诚服,拱手领命,乐滋滋地离开了。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