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太学了沈姑奶的常用话术,学到告状威胁的时候倒是犯了难。
想了一会,蔡老太眉飞色舞:“你要是缝的不好,小心我告诉咱家囡囡,到时候,哼哼……”
哼哼两声,直接吓得沈姑奶打了个寒颤。
她忐忑的看了眼灶房的方向,又见自己亲儿子儿媳没一个来救她和小孙子的,更别提老哥哥沈洪林和几个大侄子。
全都装死。
沈锦的那一句‘孤立无援’再一次在沈姑奶的耳边响起。
沈姑奶赶忙赔笑:“哪能缝不好,咱缝缝补补一辈子了,桂贤你就等好吧!”
坐在陈锄子和沈疆中间,被堵在炕角的牛牛瘪瘪嘴,刚要扯嗓子嚎,就见沈有胜拿花生砸了他一下。
看见花生,他也不嚎了,掰开来吃的喷香。
直接把他奶忘了个干净。
沈姑奶心里凉啊,可再凉也不能丢下小孙子自己跑啊,蔡桂贤这么恨她,这一家子全是心黑的。
把小孙子丢这指不定能被虐待成啥样呢。
到底是自己带大的亲孙子,指望不上自己儿子和沈洪林,沈姑奶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专心在沈有武的臭袜子上缝起了花。
沈有武:……我其实挺想把袜子抢回来的。
不过看见他奶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沈有武识相的忍住了心里的不情愿,没张嘴把变得娘兮兮的袜子要回来。
脑门一凉,是自己没注意玩牌又输了,脑门又被他哥给贴了张红纸条。
沈有武心累,但沈有武依旧能忍。
沈锦远远喊了嗓子:“开饭啦!”
沈有武翻身下炕:“你们自个儿玩吧,你们偷牌别以为我没看见,我去帮小锦儿端饭了!”
沈有文看着他弟的背影一乐:“嘿,这傻小子竟然还知道。”
……
饭被端上桌,没有多余花哨的菜式,沈锦今天中午直接做了顿香喷喷的卤肉饭。
反正野猪肉还剩的多,咋吃都管够。
沈姑奶放下手上的针线,看着四房的菜饭,咽了口口水:“桂贤啊,你家还吃午饭呐?”
不仅吃午饭,还吃这么好呐?
蔡老太眼皮子都不动一下,换做往常,她早心疼这拿盆装的白花花的大米饭了。
可现在……
蔡桂贤下巴一抬:“简单吃点。”
一句简单吃点,沈姑奶就眼看着四房领养回来的小子吭哧吭哧先端了一盆大米饭进来,后捧了一盆……肉?!
那一大盆堆得满满的肉。
放桌上整盆肉都颤巍巍的,泛着油亮亮的光泽,不说那香到能把人馋虫都勾起来的香味,就说那一盆肉的颜色。
红棕红棕的,老地主家的玛瑙似的,也不道锦丫头是咋做出来的。
沈姑奶就没看过这么俊的肉!
沈锦先是给大家把饭盛好,再拿起大勺在每一碗饭上浇上一勺堆到冒尖的卤肉。
卤肉汁伴着卤肉被浇到饭上,汤汁渗进白皙晶莹粒粒分明的米饭里,所有人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咕噜’了一声。
墙角牛牛已经馋哭了,沈姑奶为难的看向蔡老太,却心里也明白,蔡桂贤压根不会对她心软。
想到往年过年每回来沈家吃饭,蔡桂贤每回做好饭,饭桌都不能上,只能不停的帮着她和她家里人添菜添饭。
等她们吃完,才能带着四房的几个娃子舔盘底子……
当初她欺负这后嫂子欺负的有多凶,现在想让小孙子跟着吃一点的口就有多难开。
有时候施暴者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只不过是针没扎到自己身上,自己就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一切的好处。
而现在针扎下来了,沈姑奶才发觉,原来分了家,蔡桂贤不用再看她哥脸色过日子了,她竟是一点都拿捏不住这个后嫂子了。
太久的作威作福让她模糊了自己的定位,沈姑奶这才清醒过来,原来蔡桂贤至始至终怕的都不是她。
她在娘家并没有多厉害,尤其现在她哥分了家没了依仗,锦丫头说得对,该感觉害怕的,其实是这些年一直苛待嫂子的她。
沈姑奶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那边沈有胜已经拌好饭吃了起来。
猪肉被沈锦卤的鲜嫩软糯,一口下去,汁水顺着肉的纹理迸溅出来,香得他这回连话都顾不上说。
沈疆感慨:“我说你那天咋非要买一堆乱七八糟的调料,啥八角桂皮的,爹都没听过,原来是想做这个。”
陈锄子头一次吃饭没猴急,大手用力把米饭和肉汁拌匀,舀了一大勺肉配饭送进嘴里,蒸的软硬适中的米饭泡足了肉汁。
细嚼慢咽,卤肉口感弹糯却不塞牙,陈锄子吃的一本满足。
他感慨:“简直绝了!尤其拿这卤肉汁拌饭,嘿,绝配!”
墙角牛牛哭声更大了些。
蔡老太慢悠悠的吃着,她没心思像沈姑奶以前似的,吃个饭好像没长手一样的折腾人,但也不想理在旁边眼巴巴看着的沈姑奶。
尤其耳边哭声实在刺耳,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