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牛车是不能用了。 因为樟源村到凤凰村的那条山路,狭窄的只容一人通行。 “花了八两银子买的呢!”李木荷心疼的说道。 顾文茵也心疼,她不仅心疼这八两银子买来的牛,还心疼猪栏里喂得膘肥体壮的两头猪!还有那十几两银子造价的作坊,以及猪泷山那几十株的蒲葵树……但她也知道,只要人在,重新拥有这一切,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猪给莽爷爷家吧,牛……” “猪和牛,我们都赶到猪泷山去。”元氏突然开口说道。 顾文茵一瞬抬头朝元氏看去,“娘?” “县令每三年要考察一次,若是吏部给的是上等,便能升官。沈航即是太子的人,不可能一直将他放在七品县令这个位置上。他走了,俞家没了靠山,我们还怕什么?”元氏说道。 理是这个理,可一旦沈航升迁,俞家更是得势啊!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元氏想了想,轻声说道:“沈航即是太子的人,一旦升迁便会有更多的人想着法子巴结他。后院重来就是一个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地方,俞家的那个女儿可以是俞家的靠山,也可以成为俞家覆顶之灾的祸水。” 罗烈几人听得一头雾水。 唯有顾文茵一瞬明白了元氏话里的意思。 后院女人之间的争宠丝毫不逊『色』于男人们争权夺利的惨烈,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女人间的争宠容『色』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往往手段和家势才是最重要的! 而俞家只是个土财主,沈航若是不动,一直呆在大宁县,俞家的女儿说不得还有几年好日子过。一旦沈航升迁……顾文茵可以想像,那位俞家女儿的没落和凄惨! 想明白了的顾文茵目光明亮的看着元氏,说道:“娘,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元氏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顾文茵的夸奖。 “文茵,婶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李木荷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文茵和元氏,“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顾文茵闻声抬头看了过去,目光扫过罗烈和罗远时,心知,他二人也没弄明白她和元氏的这一番话!于是便轻声解释了一遍给他们几人听。 “这样啊……”明白过来的罗远时便问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躲进猪泷山就可以了,不用背井离乡了?” 顾文茵点头,“把猪赶进山里,牛也牵到山里,找个山洞,我们收拾下住进去。” 这样一来,扇子还可以照做,钱也一样照赚,无非就是换个地方住罢了。 事不宜迟,顾文茵当即和罗远时分头去通知罗猎户他们。 只是,顾文茵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生戏剧『性』的转折。 就在他们收拾妥当,赶着牛车准备出门时,情报员,夏至吭哧吭哧的跑了来。 看到夏至的那一刻,顾文茵莫名的便心跳加速。 “夏至,出什么事了?” 夏至也顾不得喘气了,涨红了脸,说道:“来,来,来了……他们来了!” 顾文茵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来了? 来得这么快! 罗烈和罗远时最先反应过来,罗烈上前几步,在牛车里一阵『乱』扒,抽出一个小包袱塞到顾文茵怀里,“带着你娘和木荷还有香凤,赶紧走,走樟源村的那条小路。” 没等顾文茵接话,罗烈大步朝厨房跑去,再出来时,手里攥着那把被他磨得寒光雪亮的竹刀,罗远时也抓了把柴刀握在手里,一对眼睛如同浸在血水里一样猩红吓人! “文茵,文茵……” 喜宝和同义急急的跑了进来,还没开口,便被院内的场景给震住了。 下一刻,罗猎户和罗骀他们齐齐赶了过来。 见到场内的情景一瞬明白过来,当即对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女人说道:“带着细软跟了文茵她们走,快。” 涂氏和徐桂枝脸『色』一白。 罗猎户怒吼一声,喊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女人们当场便泪流满面,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泪眼模糊的看着自家的男人,脚下犹如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还是顾文茵最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推了怔在原处的石梅花,“婶子,带上同喜我们走。” 说着话,扯了元氏和李木荷便走。 元氏回头,目光复杂的看着罗烈,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罗烈对上元氏被泪水浸着的眸子,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笑,想说“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来”,只是才开口,豆大的眼泪便滚了下来,他只得冲着元氏摆了摆手,脸上的带着泪水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女人和孩子们被驱赶着离开,男人们则抓紧了自己手里的柴刀,打算留下来以命相搏。 一时间,整个村子的上空弥漫着一股悲呛的气氛。 正是落日时分,劳作的村民陆陆续续的从田里往家走,远远的便看到聚集在罗烈院子里的人,被这生离死别的场景给震憾住,莫名的停下了脚步,缓缓围了上前。 “猎户,这是出什么事了,你们……” 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了大大小小的包袱上。 罗猎户他们顾不上回答,而是喝斥着自家的女人和孩子,“走啊,能走一个是一个,一定要死在一起吗?” “小雪她娘,你带着小雪去找长生……” “同义,带着你娘和弟弟跟着文茵,等稳定下来了,找到你哥哥……” 小雪和香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红着眼眶要哭不敢哭的站在那,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眼里的泪水啪啪的直往下掉,却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吵吵嚷嚷中,响起罗莽气喘吁吁的声音。 “阿烈,猎户,这是出什么事了?”罗莽分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