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看在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顾文茵走上前,对罗进一说道。 罗进一没有吱声,而是爬了起来,抬脚便走。 “等等。” 身后却在下一刻,响起了顾文茵的声音。 罗进一步子一顿,目光阴晴不定的朝顾文茵看去。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罢休的,韩长青铩羽而归,接下来,你要去找谁呢?”顾文茵目光淡淡的看着罗进一,“我要是猜得没错,你接下来要找的人,就是韩粮玉了吧?” 罗进一神『色』一僵,下一刻却是连连摇头,急声否认,“没有,我……” “没关系的。”顾文茵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你见到韩粮玉的时候,替我带句话给她,让她一定要好好活着,千万别死,不然,这么一大笔债,找不到人算,我多亏啊!” 说这话的时候,顾文茵一对寒潭似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罗进一,罗进一只觉得被这样的一对眼睛看着,一股森冷的寒气从脚底直达头皮。他仓惶的瞥开了目光,转身大步离开。 顾文茵又回身看向痛得几欲昏死过去的韩长青,“虽然我恨不得你死,可是,为你这样的人,手上染血,不值得。滚吧!” 韩长青几疑自己听错,怔怔的看着顾文茵,唇角噏噏。 外面的村民也没有想到,顾文茵这样就放会韩长青离开,便有人出声提醒道:“文茵,你把他放走,回头他再带着人来寻仇怎么办?” “他要是再敢踏进我家一步,下回断的就不是手指了。” 断的不是手指,那是什么? 可顾文茵却没有往下说,而是若有似无的撩了眼韩长青的脖子。 感觉到顾文茵目光中的杀意,韩长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停留,捂着手起身便要走。 “等等。”罗远时喊住了他。在韩长青惊惧的目光里,罗远时将地上三个断掉的手指,踢了过去,“带上你的东西,滚吧。” 韩长青一把抓起地上的断指,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一直抱着香凤在屋里的元氏,这时候走了出来,看着韩长青狼狈的身影,眉头轻蹙说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韩长青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断指之痛应该让他不敢再轻易生事。一旦沈航派了衙役来追究逃兵役之事,他必定比谁都跳得欢快! 好在几家,已经达成共识,县里真有人来,大家躲就进猪泷山。只是…… “我去趟莽爷爷家。”顾文茵说道。 元氏不解的看向顾文茵,“这个时候,你莽爷爷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去找他有什么用?” “我把我们商量的结果和莽爷爷说一声,看看他有什么想法。”顾文茵说道。 元氏明白过来,点头道:“去吧,路上小心点。” 顾文茵应好,走了出去。 她一出门,聚在院子里看还没散去的村已,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文茵,让你哥出去躲躲吧,韩长青万一报官了,你哥就得坐牢了。” “是啊,文茵,快给你哥收拾收拾,让他出去躲躲,等过了这阵风声,再回来。” “文茵,你放心,罗进一那小畜生,我们替你盯着,他要是赶去通风报信,我们立马来告诉你。” “是啊,文茵……” 这些人里,有在作坊里做扇子的,也有没在作坊里做扇子的。但无一例外的,他(她)这个时候,选择了向顾文茵释放善意! “叔,婶子,谢谢您们,这事我心里有数。” 顾文茵谢过众人,匆匆的朝罗莽家走去。只是,罗莽家却家门紧锁,一个人也没有。 “文茵。” 喜宝和同义一边喊着,一边朝她跑来。 顾文茵看向跑得气喘吁吁的俩人,问道:“怎么了?” “富贵叔回来了。”同义喘着粗气说道。 罗富贵回来了?! 顾文茵拔脚便往夏至家走去。 喜宝和同义交换了个目光,连忙跟了上去。 顾文茵到的时候,风尘仆仆的罗富贵正从院子里出来,准备去找她,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文茵(富贵叔)。” 罗富贵转身重新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文茵,进来说话吧。” 顾文茵跟了进去。 听到罗富贵去而复返,韩玉秀带着夏至走了出来。 “婶子,夏至。”顾文茵打着招呼。 韩玉秀脸上扯了抹僵硬的笑,说道:“文茵来了,坐下说话吧。” 等顾文茵坐下,韩玉秀揽着夏至也坐了下来,不多时,喜宝和同义也匆匆的走了进来。 事态紧急,罗富贵也不寒喧,直接说道:“文茵,按说我应该还有十来天才回来,提前回来,是夏至舅舅那里有个消息,要我告诉你。” 顾文茵抬头看向罗富贵,从看到罗富贵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她拖韩庆有的那件事,怕是有转折。 “文茵,俞大老爷有个亲妹妹,在俞员外还活着的时候,送给了县太爷沈航做妾,你知道吗?” 顾文茵目光骤然一紧。 她不知道! 她从来不知道! 罗富贵又接着说道:“夏至舅舅还让我告诉你,沈航是太子殿下的人!” 如同一道巨雷劈在头顶,顾文茵眼前瞬间一片空白。 她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这般看来,那位知府大人应该是拒绝了韩庆有的请托。 也难怪,韩粮玉这般的有恃无恐。 屋子里一瞬静了下来。 良久。 罗富贵沉沉叹了口气,“文茵,早点想个法子吧,不然……” 不然,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顾文茵是怎么起身离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走到家门口,耳边响起元氏的声音,她才醒过神来。 “文茵,怎么样,你莽爷爷怎么说?” 顾文茵深吸口气,压下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