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说:“陛下,微臣已经将一些能省的环节都省略了,想必先帝在天之灵也能理解。昨日微臣去户部找柯大人核算过了,葬礼花费在三十四万两银子左右。” 这可是大景建立以来,葬礼花费最少的一任帝王了。 可刘子岳还是不满意,三十多万两银子,都够十万个家庭省吃俭用过一年了,也是国库先前库存的三分之一。有钱铺张浪费也就算了,可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干什么? 他拿起奏折粗略看了一边,说道:“宣大人辛苦了,这流程确实合理了许多。不过最近要招募兵员,还有给阵亡的将士发放抚恤金,国库的压力很大,辛苦宣大人再看看还有哪些环节能够略去。” 宣近文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脸。 已经消减了五分之二的开支,陛下还不满意,这让他如何办啊。再抠下去,只怕他也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了。 刘子岳见他不接话,又开了口:“另外,关于朕登基庆典一事,礼部也可提上日程,一切从简,花销控制在五万两银子之类,祭祖拜天即可。” 五万两银子? 宣近文就没听说哪个皇帝登基这么寒酸的,五万两够干什么?陛下一件龙袍都得上千两银子,登基这种场合,服饰配饰只会更隆重,所花的银子自然是更多。 这不是为难他吗? 而且陛下登基都只花这么点银子,那先帝的葬礼能越过这么个数吗?可五万两哪里够啊,只怕陪葬的东西都要减一大半。 可宣近文已经见识过刘子岳的强势了,他可不想又被派去固州做无用功,最后只能压下满心的苦恼,无奈地应下:“是,微臣遵旨。” 刘子岳看他这样子就有些头痛。 只怕宣近文以为他是在说客气话,又或是故意刁难。但刘子岳没这个意思,他说从简,就真的是从简,祭祖接受文武百官朝拜不就完了,还弄那么多花样干嘛? 全程不出皇宫,只用一天功夫,能花多少银子? 算了,回头让陈怀义给宣近文透透底,免得这些个喜欢多想的老臣多想,弄出个什么误会耽误事。 他现在只想早点把先帝给葬了。 葬礼的事讨论完了,接下来是关于后宫的安置问题。 新帝登基,很多时候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都会尽快处置先帝的妃嫔,只是延平帝死得突然,刘子岳上任一大堆事,完全顾不上。 但如今延平帝要下葬了,这个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以往大多是殉葬、出家等安置办法,尤其是没生育子女的妃嫔,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果然,这事一提出,大部分大臣的意见都是安排她们出家。 一来,可以腾出宫殿,为新帝的后宫腾出空间,二来也能节省一笔开支。 刘子岳静静听他们说完,然后道:“生育过子女的,不拘皇子还是公主,都为皇室开枝散叶,立过功,不可薄待,这部分太妃皆可出宫随儿女生活,颐养天年。” 大臣们面面相觑,觉得有些不大妥。因为有一部分生育了子女的妃嫔还很年轻,只有一二十岁,这出了宫,若是闹出什么丑闻呢? 可反驳也不合适,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先例,这个安排也比较有人情味。 郭富见了,笑着站出来道:“陛下仁慈,如此安排甚是妥当,既让诸位王爷和公主尽了孝,又让诸位太妃娘娘享受了天伦之乐。” 他一开头,家里有女儿入宫的大臣连忙站出来支持。 自女儿进宫后,家中女眷还能偶尔进宫见一次,但父母兄弟却一年也很难见她们一面。 如今陛下开恩,让她们出宫荣养,一家子又能时常见面相聚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大臣们被这一分化,反对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很快就通过了。 接着刘子岳又道:“入宫后没侍过寝的秀女妃嫔都还是完璧之身,尽数遣返回家中,嫁娶自便!” 这个决议立马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对:“陛下,不可,自她们进宫起,便是先皇的人,哪有再嫁的道理,这事万万不妥!” “是啊,陛下,请您三思!” …… 刘子岳讥诮地看着下面的这些大臣。寡妇再嫁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这些女人只怕都没见过延平帝,连个低级妃嫔的封号都没混上,出宫嫁人又什么不妥? 延平帝在女色一事可没什么节制,后宫这种没名分的女子有上百人,大多都还很年轻,难道就要让她们常伴青灯古佛?说到底还是这些没侍过寝的女子基本上出身都不怎么样,这朝堂上下没有她们的亲人,自然也没几个会为她们说话。 “诸位大人觉得不妥,那你们说怎么安排?”刘子岳淡淡地问道。 郭富却站出来说:“微臣认为陛下的决定很好,既能彰显陛下的仁德,也能放这些女子一条生路。她们个个正值妙龄,又未曾与先帝有过夫妻之实,只是后妃的预备人选,如今不过是落选罢了,落选了自然是该放其归家。” “荒唐,郭大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古板的老臣愤怒地指责道。 但本该最维护规矩的礼部官员却一直沉默了。宣近文更是将头垂得老低,不发一语。 礼部的人都不打头了,刺头王钊也沉默不语,有机灵的大臣已经看出来了陛下的决心。左右只是些女子的去向罢了,就像郭富所说,这些女子又没侍过寝,都还是完璧之身,陛下都不介意她们嫁人,他们干嘛要跳出来跟陛下对着干呢? 郭富直视着对方问道:“汤大人,你可知民间多少男子娶不上妻?十之二三,这还是南越诸州,若是战乱或灾害频繁的地方,这个比例会更大,这意味着不少男丁将绝后,无法为大景添丁加口。人口不增,税收也无法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