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点!”
见他一个劲儿地往这边来, 封映月又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见元蛋摔了个屁股蹲儿,唐文生很不客气地笑了。
封映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摔了你还笑。”
“他自己不看路,”虽然这么说, 可二人的脚步还是加快了。
元蛋跑到跟前时, 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屁股, “娘,我都听见您说慢着点儿了,可我还是摔了。”
“下次可不能跑太快, 不然摔的可能不是屁股, 是牙齿。”
封映月想到巷子里就有一个小娃娃,因为想和哥哥姐姐们玩儿, 一个劲儿地追在身后,结果左脚绊住了右脚,刚长出来没多久的门牙,就给磕坏了。
元蛋听到这话,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里带着惊恐, “我不要掉牙齿!”
“那就看路走, ”唐文生示意他走在最前面,“家里谁在啊?”
“奶奶在, 爷爷他们去收稻谷了,”元蛋又高兴了,快快乐乐地走在前面, “我又得了一张奖状!爹, 娘, 你们回去后要好好看嗷。”
“好。”
身后大包小包的二人应着,路上遇见人还会停下来说几句话,然后继续往家里走。
知道他们就这几天回来,所以唐母一直盼着呢,听见阿壮跑来说他们回来了,唐母露出大大的笑。
倒也没有着急出去迎人,而是挽起衣袖洗了手,进灶房开始煮糖鸡蛋。
等封映月他们回到家时,迎来的就是老母亲煮的爱心糖鸡蛋,每人六个鸡蛋,着实丰盛。
封映月一个人吃不了六个,于是强行分给唐母还有元蛋一人一个,唐文生也分给了他们。
本想让阿壮过来一起吃的,结果阿壮跑了。
许是在阿壮哪知道他们在吃东西,所以等了那么一会儿后,大伯娘才笑眯眯地过来看他们。
身旁还带着幺妹。
幺妹现在已经会走了,还会喊人。
“叫三叔,三婶。”
大伯娘指了指封映月二人,对幺妹道。
幺妹盯着他们看了看,小声喊了一声,封映月拿出城里买回来的枣糕,分给她吃,很快幺妹就黏着她不走了。
阿壮和元蛋拿着他们的枣糕出门去了,知道栓子还有两个小家伙就在附近,唐文生还多给了元蛋几块,让他分给栓子他们吃。
栓子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娘不是后娘,加上后面又多了一个妹妹,在家里还会帮着干活儿呢。
“本来想送去上学的,可他爷爷不同意,说半大小子能帮家里挣工分了,硬是不给钱,不让去。”
说起栓子念书的事,唐母就跟着摇头。
“栓子可比阿壮还要大一岁呢,”大伯娘也跟着摇头,“不过他们家他爷爷做主,这也是没办法。”
一家之主不给钱,儿媳妇能要吗?
说起来生产队里,就元蛋年纪最小,却最先进学校的,虽然是幼儿园般的存在,可他也学了不少。
想起画画的事儿,封映月跟唐文生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刚出院门,就看见元蛋和阿壮一蹦一跳地从岔路口那边回来,封映月冲元蛋招手,元蛋跟阿壮说了一声,便先一步跑了回来。
“娘。”
元蛋蹭到封映月的身旁,满是依赖。
“元蛋,你想不想学画画?”
“画画?”
“对,你和永平不是喜欢寄画信吗?有没有发现这两个月他的画越来越好看了。”
“有,”元蛋点头,“永平真厉害。”
“那你想不想学呢?”
封映月蹲下身,看着这个一天比一天大的孩子问道。
元蛋仔细想了想,在阿壮都到他们跟前时,才对封映月道:“我不想学画画,我喜欢数数,我以后还想做大夫呢。”
封映月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接着又摸了一下阿壮的小光头,“咋剃光头呢?”
元蛋咧嘴一笑,阿壮脸一红。
“阿壮哥哥的后脑摔了,见了血,大爷爷让剃光的。”
闻言,封映月让阿壮转过身去,看了看他的后脑,还真发现一条白色的细痕,“哎哟,瞧着有些严重啊,咋摔的?”
阿壮老实道:“放学的时候贪玩,天快黑了也没到咱们生产队,我怕爹娘他们担心,就使劲儿跑,然后绊了石头,摔下坡,要不是我爹来找我正好瞧见了,我可能伤得更厉害。”
“后来阿壮哥脑袋好了以后,还挨了大伯的打呢,”元蛋啧了一声,冲比划了一下,“那么粗的棍子,把阿壮哥打得第二天都不能起来。”
阿壮挨打的时候,正好元蛋放假回家,所以知道得很清楚。
而大堂哥也就是想着这小子也放假不去学校,所以才算账的。
“不说了不说了,”阿壮觉得丢人死了,捂住元蛋的嘴不让他说,二人在院子门口嬉闹起来。
很快唐文生又牵着幺妹出来找他们了,“看你走了,就一直往外望。”
“来,三婶抱抱,”封映月向幺妹伸出手,幺妹松开牵住唐文生的手,扭扭歪歪冲到了封映月面前,伸出小短手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