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替二房当家,总归不该是王熙凤的,“您真是白担了恶名儿。”
“你让我再想想。”王熙凤经过贺秋一番话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她知道贺秋说的是对的,只情感上一时难以接受。且她是个要强的人,真让她闲下来哪里还有现在这样威风的日子?
等晚间贾琏回来后,她试探道:“你说我要是退下来,不管家里这些事了如何?”反正之前听贾琏的不让来旺在外面放贷了,她管家也没往兜里揣到几个子儿。
“当真?”贾琏眼睛一亮,凑到她面前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那敢情好,咱俩正好专心生个儿子。”他在外面见识多了,哪里还想管这个烂摊子?以前觉得为二老爷跑腿好歹能结交些人脉,现在才知道正经的人脉到底是何样子呢。
凤姐儿柳眉倒竖:“合着我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人儿?”
贾琏赶紧过来哄,亲亲抱抱忙得不行。
凤姐儿见他伏低做小,心里受用,得意道:“这个家全靠我支应着,下午就去了林家一会子,管事些个就跟无头苍蝇似的,什么都要我来指派。”
贾琏忍不住说:“之前你没来的时候她们还不是照样的做?家里都有成例,反而是你什么事都一手抓……”见她要生气了,贾琏话锋一转:“我就是怕你累着,看你瘦的。”
王熙凤轻哼一声,叹道:“没事做我干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贾琏看出来了,他这老婆就是林表弟说的那种有‘事业心’的女人,没有事做便觉得体现不出自己的价值。他眼珠一转,悄声道:“这还不简单,我在外面盘个铺子你来打理,挣的钱都是咱们的。”他现在手上不缺钱,只是钱拿在手里又不下崽儿,便想弄个什么生意做着,细水长流的有进项才是稳稳的幸福。
府里有大老爷二老爷两尊花钱大手大脚的大佛,他已经对荣府的产业不抱信心了,现在就是祈祷以后分到自己手里的能不欠债就好。
“这……这可是私产,要被发现了咱俩不完了?”凤姐儿心动一瞬很快便丧气了。他们这样的人家讲究‘父母在、无私产’,私房钱还罢,要是置办点房产铺子那是不行的,被人发现了告到大老爷那里,大老爷那样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要经营也可,只能放在家族名下,这两口子都不是无私的人,哪里会甘心?
“你傻了?放到你的名下当作你的嫁妆不就行了?”
王熙凤一噎:“我的陪嫁里并没有田产铺子,太太也知道的。”她的嫁妆都是银钱家具,海内外的宝物一类,还真没有田产。
从中也能看出王家不注重长远利益,只喜欢抓现成的东西。
贾琏拧眉:“就当是你用奁产置办的罢。”
“也行。”凤姐儿眼睛一亮:“你现就拿银子来。”她的嫁妆银子有两万五,加上之前放贷挣的一点加起来手里能掏出小三万呢,不过要动她的嫁妆银子是不能够的。
贾琏也没想用她的钱,哼道:“只一点,你不许交给来旺去打理。”他十分看来旺一家不喜,之前不是他们帮凤姐儿干放利钱的事?张狂的没边了,贾琏后来了解到只没闹出人命罢了。
凤姐儿数着银票无可无不可,她有四家陪房呢,不用来旺用来喜也是一样的。
“咱先想想做个什么营生,弄好了我就与老太太、太太告假不管家了。”有这新鲜事儿勾着,王熙凤也觉得还是给自家挣银子重要。
贾琏见她听自己的,心里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满足,笑呵呵的点头。
这边贺秋也与林隽说起王熙凤的事儿,她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些后悔说多了:“俗话说疏不间亲,我是不是不该多嘴?”
林隽眼神微妙,深觉王熙凤是有点运气的。她管家管到最后只能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还把自己累出一身病,现在早早脱身才是上策呢。他笑眯眯的与贺秋竖起大拇指:“你这是救了她了,从贾府的泥淖里爬出来岂不好?”
贺秋见他这么说便放心了,好奇:“那府里真这么险恶?”何至于用‘泥淖’来形容?
林隽神秘兮兮透露:“现在还好,马上要发生一件烈火烹油的大事,此事过后才是大坑。”
他已经得知元春要封妃的消息了。
其实封妃还好,关键是上皇神来一笔让人回家省亲,贾府建造大观园掏空了家底不说,院子维护、员工支出又给本就不富裕的官中沉重一击,那样的家才不好当。
“她要是能听得进去,你便劝她趁早脱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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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皇后也与文烁叹道:“母后说的那两位妹妹我见到了,尤其贾府大姑娘是极为聪明有才华的女子,现在做一个小小的女史倒屈才了。”元氏眼中的贾元春才德貌俱佳,为何还要单拎出她来夸呢?
原来元氏也是个眼睛利的,一眼便看出贾氏女的致命处——她没有野心。元氏虽觉稀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多得是姑娘被家族送进宫中,哪里问过姑娘本身的意见?身不由己罢了。
且元氏与文烁夫妻多年,深知文烁更欣赏性格狡黠有趣的人,元春却不是这样的女孩儿。
她被贾府教养得活脱脱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虽各项硬件良好,却不是文烁喜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