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房出来一个裸露半身的精壮黝黑汉子,看了看云飞扬和那头猪一眼,又往里走了去。
不久后这汉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柄通体黑的发亮的剑,往桌上一搁,拎着那猪就想往厨房走。
“嘿,你个老六,这猪我好歹在山上蹲了半天才打回来的,你总得说句什么吧。”
云飞扬有点愤愤然,皱着眉头,手指敲了敲桌子。
“这猪就当打铁的钱了,这是什么铁,贼难打,平时让我打的破弓烂箭我收过你钱没,怎么着,还要我痛哭流涕感谢你不成?”
说话的人正是打铁房的王老五,他对云飞扬一直都没好声好气,只因他总喜欢叫他老六,他明明排第五。
“去去去!”
云飞扬不以为然,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让他走。
此刻他看着搁在桌上的黑剑,分外入神,这是三个月前托王老五用一块天外陨铁打造的。
剑长三尺三,平平无奇,只有无尽的黑。
云飞扬轻轻用手抚摸着剑鞘,微抽剑柄,带着九分温柔一分杀意的眼神看着它。
老王铸造了足足三个月,手艺却很是一般,但是,他很喜欢,因为这是娘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取了黑剑,又去了离打铁房不远的小医馆。
医馆门户半掩,云飞扬便直接推门而入,大声喊道,
“师父,师父在不在呀?”
见没人应答,云飞扬本想今日前来与师父道个别,谁曾想他不在馆内,也不知去了哪家探诊去了。
心想也罢,只好去书房借以书信留言了。
书写已毕,停笔收墨,云飞扬随手拿了顶斗笠,关上馆门,径直往小镇后山走去。
后山一处僻静地。
有一座衣冠冢,地上竖着一块无名石碑,七年光阴,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清扫林间飘过来的残枝枯叶,今天也不例外。
打扫完毕,云飞扬坐了下来,哼完那首前世记忆中的歌谣,对着无名碑微微一笑,开始喃喃自语。
“娘,你遇着对手了,李婶的烙饼的手艺可不比你差。”
“娘,你给我的东西害我被那老六一阵埋怨了。”
“娘,老李家的女娃今年七岁了。”
“娘,我会用仙术了。”
“娘。。。”
时光流逝,又有落叶飘在了刚打扫干净的衣冠冢上。
他那双能装进满天繁星的清澈眼眸变得有些湿润。
在那坐了许久之后,从手环拿出一本被他称为死亡笔记的小本子,看着上面的几个人名,往事如刀刻斧凿般历历在目。
云飞扬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身来轻轻地抚摸着碑牌,犹如母亲往日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他对着衣冠冢说道,
“娘,我会活的比任何人都好的!”
与其让他们找上门,倒不如我先出去了断一切!
我听您的,我会去看清这个世界,然后回来给您说说外面的世界,我很喜欢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
云飞扬抬头看着天空,张开双手感受着花草的清新气息,轻声呢喃:“我本是那无忧少年郎。。。”
拿出一张地图,目光停留在一处小地方,心中默道:“就从这里先开始吧。”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恨恨地说道,
“你们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