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烟过了几天被爱过头的日子，四爷上马去五台山了。
走的这天早上，她累的都没能起来送行。
等睡到天光大亮惊醒，身边已经凉嗖嗖的了。
毕竟是二月的天气，还冷的很。
不过人都已经走了，再来后悔也没有用，她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才起床。
杜鹃进来服侍她洗漱，林茗烟看她都瘦了一圈，关心道：“下面几个调教好了就让她们上手吧，别把你累坏了。”
铃兰走后，她身边的大丫鬟就剩杜鹃一个了。
又碰上过年，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
虽然小高嬷嬷也帮忙了，但是杜鹃的压力不比总裁的大秘小。
“还好，下头的年纪小不稳重，再冲撞了您和四爷，”杜鹃帮她梳着头发，轻声细语道。
“用用也就好了，你累坏了我可没人指望了，”林茗烟有点担心。
杜鹃却道：“忍冬来我这说了几回，看着是想回来当差。”
要说忍冬这妮子也是少了点运气，本事还是有的。
开始跟翠微一道进来，受了翠微的连累没能出头。
后来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又因为试毒的差错，被四爷不喜。
这么多年，领着二等丫鬟的例，却干的是边缘的活儿。
现在下头的小丫鬟都长起来了，她还是原地不动。
“忍冬，”林茗烟也想起了忍冬，叹口气道：“就说我腰酸，叫她准备准备，晚上给我按按吧。”
忍冬算是很早就伺候她了，而且人也很是忠心。
运气不好总是受连累，四爷那都记上了名儿，她也不好非要她伺候。
现在既然想要出头，那她也不是一点机会不给的，给个机会吧。
杜鹃松了口气，苍白的小脸带上了笑，显得气色都好了许多。
倒不是她非要拦着不给下面的小丫鬟上进，而是现在的小丫鬟，跟她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当时主子才是个小格格，虽然也有几分宠爱，但是正院有福晋压着，都能到临风居里来打她们这些奴才。
而外头呢，还有受宠又掐尖要强的李格格盯着，真的大气都不敢多喘。
等到怀孕了，那边同时进府的张氏也有了。
可以说，她们那时候的奴才，是真的跟格格风雨同舟熬过来的。
而现在来的小丫鬟呢？
她们看到的都是花团锦簇，都是四爷对主子的独宠。
而这些人中，是不是真的忠心于主子，有没有自己的小心思，都不知道。
当二等丫鬟在外头伺候倒还罢了，真要摆在屋子里，说不定会闹出事儿来。
有小高嬷嬷帮忙，她和忍冬两个，也已经够用了。
林茗烟不知道她担心的是这个，还以为真是下面的小丫鬟年纪小担不住事儿呢。
不过她对这些人，还是用熟不用生。
要不是看杜鹃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她也不想去找新的丫鬟。
说到这里，她也想起来了：“你们两个都二十出头了吧？”
“是，奴婢今年二十二，忍冬二十一。”
“虽说宫里宫女是二十五岁出宫，但我们这是贝勒府，也不需要遵循这个制度，”林茗烟跟她说心里话，“毕竟到了那个年岁，可就不好说人家了。”
“你们俩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想要嫁个什么人家，自己先好好寻思寻思，我给你们慢慢找。”
杜鹃一下子低下头去，含糊道：“奴婢没什么想法，一辈子不嫁，永远伺候您才好呢。”
她是从小看着娘亲的苦日子过来的，深觉嫁人就跟下地狱也差不了多少了。
难得跟了个好主子，日子过的快活的很，凭什么要去嫁人呢？
嫁了人还要去适应男人，还要走鬼门关生孩子，累的要死。
还不如就跟在主子身边，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看在她忠心的份上，给她体体面面的养老。
“说这些还太早，现在下面的还没长成，我也离不开你们，”林茗烟没有再说这个，点到即止，“你们先考虑着再说。”
杜鹃这边收拾好，小高嬷嬷带着早膳过来换班，她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她先去了忍冬的房间，招招手叫她出来：“主子这些天腰酸的很，想起你的手艺来了。”
“你好好准备，晚上去屋里伺候吧。”
忍冬知道这就是成了，差点哭出来，拉着杜鹃的手不停的感谢。
杜鹃笑笑，低声道：“行了，好好表现。”
等杜鹃回房休息后，忍冬还是站在倒座房的门口，一张脸非哭非笑的，像是打翻了颜料盘。
有那胆子大的小丫鬟就上来问：“忍冬姐姐，杜鹃姐姐找你什么事儿啊？”
“是不是她累了，找你搭把手啊？”
......
小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来打听是什么风把“杜鹃姐姐”给吹到了倒座房来。
忍冬早就吃够了亏，生活教会了她谨慎小心和守口如瓶。
此时滴水不漏的让大家散了：“没什么事儿，过来找我闲话两句罢了。”
事以秘成，这个道理谁都懂。
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