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室反复确认来人是杨长,残存的睡意顷刻化作冷汗脱体。
因为都元帅斜也有言在先,无论杨长出现在两路金军任何战场,对战将领都要尽全力与之周旋,以此为另一个战场创造机会。
习室遇上杨长自认倒霉,但不愿独扛这样的压力,于是派人向兀室报信同时,也通知耶律余睹、耶律涂山、折可求等人上关,并着重要求每人佩戴。
杨长最好射人脖颈,金军为了保护大将不被射杀,为山西战场偏将及以上将领,都配发了铁制。
习室穿好全幅披挂,仿佛铁人一般笨重威严,后在关下看到耶律余睹,见对方还是老式,便好奇问道:“你没领铁制?我记得上次出征阳曲前,各军将佐都有配发,为何.”
“当时走得匆忙,不少辎重留在秀容,如果近日战斗任务不重,我打算抽时间回去一趟。”
“战斗任务重不重,要看杨长最后如何打,要是像攻打阳曲那样,炮弹如雨点落下,我们的日子就难了.”
“听说炮弹制作不易,杨长若真有充足的炮弹,只怕早就打上门来。”
听了耶律余睹出言宽慰,习室紧张的心情好了许多,连忙投桃报李说道:“等会关上对峙,你站我身后好了,我很是坚固。”
“多谢.”
耶律余睹表面虽称谢,内心却感叹习室想得天真,自己亲眼见到铜酒杯被捏碎,区区铁能挡得住杨长?
两人联袂登上城楼,耶律涂山、折可求已经到了,他们披挂和耶律余睹类似,都没有习室那般郑重其事,这两人穿习惯了的甲胄,没人愿意更换个别部件。
当然,习室也不会像祥林嫂般见人就劝,略作寒暄就领着众人来到城墙边,只见城下几骑一字排开,中间那将金甲白马、威风凛凛。
“诸位,骑白马可是杨长?”
“嗯”
两位耶律面面相觑时,折可求抢先开口证实:“我之前在平北,与他有一面之缘,正是杨长本人。”
“折将军既与杨长有旧,那今日就由你与他交涉。”
“啊?我这.”
折可求很想抽自己嘴巴,心说刚才胡乱接什么话?自己本来被迫投了金国,我去交涉不是伸脸挨打么?
就这折可求左右为难时,杨长突然在城外喊话道:“石岭关守将习室可在?速速出来答话!”
“习室将军,你看”
“既如此,那便由我去交涉,诸位小心冷箭。”
“我们省得。”
习室对众人微微颔首,跟着缓缓走向垛口位置,睥睨城下冷冷说道:“你是杨长?安敢犯境?”
“犯境?”
杨长顾盼左右,仰首笑道:“你所站立的关隘,乃是汉家儿郎所筑,你们这些外来鼠辈,也好意思大放厥词?还不速速开关投降,或可留你一条性命”
“多说无益,要战便战,你能吓谁?”
习室怀抱双手在胸,露出有恃无恐的笑容,杨长闻言反声讥讽:“若不怕我,捂得那么严实作甚?”
“如何穿衣是我的自由,我们金人不好口舌之争,你要扣关攻打就直接来,咱们直接战场上见分晓,你也就放放冷箭,没什么了不起”
“好,说得好。”
杨长对习室竖起大拇指,跟着调转话锋说道:“你确定不投降是吧?今日让你见个老朋友,他自称是兀室心腹,带上前来!”
“元帅心腹?谁呀?”习室转身看向众人。
耶律涂山试探性对曰:“不久前阳曲之战,听说监军为一和尚所擒,莫非就是他.”
“蒲察石家奴?这厮莫非.”
习室来想回答变节,但又想到折可求此时在场,当着他提这个词不合适,所以话到结尾戛然而止。
不多时,看到老友被押阵前,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不像变节的样子。
“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正经的女真男儿,就是被俘也有气节。”
习室当众装了一波,随后就听杨长威胁道:“蒲察石家奴,城上之人都认识吧?你们只打开关门,我就放他回去团聚,这是相当划算的买卖,但如果你们要见死不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有理由怀疑,杨太尉黔驴技穷了?蒲察石家奴乃女真勇士,我相信他宁愿为国家捐躯,也不可能成为负担,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得好。”
蒲察石家奴听了习室递话,已经猜到对方的弦外之音,即牺牲自己保护后方族人,于是故意触怒杨长大喝:“女真人没有孬种,杨长你要是有本事,就杀了我!”
“聒噪,刘唐,去与我掌嘴,加力打!”
“好叻。”
刘唐最是乐意效劳,领命当即就下马撸起袖子,甩起手掌打得啪啪作响,起手就扇落蒲察石家奴两颗门牙,打得一个嘴巴都是血。
“啧啧,差不多行了。”
杨长及时止住刘唐,他留下蒲察石家奴性命,有警示耶律余睹用意,可不能直接阵前扇死,随后望向城楼冷笑。
“这厮被打死可惜了,我可以拿他换一个人,这是赎回俘虏唯一机会!”
“你想换谁?”
习室此时也来了兴趣,却没想到杨长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