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烈日怒照,人在其下如煎油,攻守皆不利战。
杨长一方兵少马缺,只靠以逸待劳找补弱势,也只能在这时进攻。
骨舍听到炮响,发现敌人来自东面,又确认兵力只有数千,觉得自己还能应对,于是被动指挥迎击。
当他看到前方金甲白马,那个‘杨’字大旗越来越近,才意识到是杨长亲至。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骨舍立刻指着前方大喊:“谁能斩杀此白马将,战后晋升猛安、赏千金、牛马千匹、女人三百!”
“猛安!”
“千金!”
“杀!”
贪婪的金人呼啸而出,很快就如野草被踩在脚下。
骨舍见势不对,急谓左右:“射他,乱箭射他!”
“杀光金狗!”
杨长自恃力大马快,为了照应身后兵马,故意压住速度不激进,让更多人享受【破军】‘光环’,但始终保持最前身位。
他不但能抡镗从容斩将,还能闪避抵挡飞来的乱箭,如天神一般不可战胜。
斜坡上眺望指挥的骨舍,看到这一幕惊得呆若木鸡,心说这厮是个什么怪物?难怪能击败老友娄室。
若是不能斩杀此獠,他或许能凭这三四千人取胜?
我两万女真勇士,战败实在太耻辱!
眼看对方以步卒为主,骨舍有意通过骑兵优势,拉开距离消耗杨长军体力,之后再伺机反打。
可他还没来得及下令,就听到军队右翼异常喧哗,扭头看去发现另一支队伍,旗帜上赫然是‘林’字。
由于杨长太过强势,吸走金军太多注意力,都没人发现侧翼的林冲,等发现不对为时已晚。
豹子头林冲!
骨舍在高平备粮期间,曾向高世由打听过潞州虚实,早就听过林冲大名。
这仗,没法打了。
只能吃点亏,先撤出去再说。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马赶来,满头汗水汇报道:“将军,左侧山上也有伏兵,领头就是壶关那大和尚。”
“鲁智深!”
骨舍脱口而出,暗忖又一个狠人,随即大声下令:“撤,传令各部,往回撤,不要恋战,立刻,马上!”
“是!”
面对杨长、林冲、鲁智深三面夹击,金军虽人数占优也只能撤。
真实战争不是玩游戏,不是想撤就能全身而退,骨舍这支兵马有半数骑兵,在转移撤退时有一定优势,至于那些无马的步卒,自然就成了挡刀的炮灰。
杨长在泽州布局数日,可不是为了这碟小菜。
伏击战转为歼灭战后,他便把战场交给林冲,自己与鲁智深继续追击,而骨舍带领败兵向西溃走。
没逃一会,天色转暗,夜幕将至。
骨舍原计划经郭庄西北山坳,打算从来时最近的路线回高平,但败军距离山坳还有数里之遥,就看到山坳处有许多火把。
根据火把数量判断,保守估计有五六千人。
粘罕元帅此时还没到,降将高士由没有命令,一定不会来接应。
所以,这又是伏兵?
骨舍没时间多想,他麾下将士又累又饿,也不敢趁着夜幕硬闯,思来想去只能绕道。
不能走郭庄捷径,就要向南多走数十里,但他的金军都有马代步,所以并不担心绕路被追上。
杨长哪这么多人?骨舍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之前情报有误?
金泉山伏击战,杨长几乎动用了全部兵力,根本没多余部署他处,而骨舍看到的数千火把,实际是闻焕章在虚张声势。
闻焕章只有两百护卫,他在郭庄都没找到足够村民假扮,便让每人打三四个火把,这才把金兵成功吓退。
杨长一路追至郭庄,见到闻焕章寒暄叹息:“还是骑兵有优势,我没办把金军都留下,现在骨舍向南绕道,我是不是应该见好就收?现在抄近道赶去高平,想办法将夜枭军”
“太尉应该继续追。”
“什么意思?”
“时统制刚刚派人来报,他已招降高世由掌控高平,所以嘛”
闻焕章话没说完,杨长再次变得兴奋起来。
他激动打断,立刻抱拳辞行:“先生说得很对,我带轻骑继续追击,不给金军喘息之机,等会鲁大师赶到这里,让他抄近道去高平待敌。”
“太尉放心去!”
闻焕章目送杨长离去,感慨杨太尉化腐朽为神奇。
时迁在梁山排名垫底,到了杨长这里却极受重视,一路升迁做了夜枭军统制,闻焕章原本还不能理解,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慧眼识珠。
谁能想到偷鸡摸狗之辈,凭一己之力做出这样大事,宋江要是有杨长的眼光,或许当初能让时迁位列天罡?
稍后等来鲁智深,闻焕章转述杨长新安排,他便率军连夜翻越山坳,担心步兵速度慢,又彻夜不停赶路,誓要在金人前抵达高平。
其实鲁智深担心多余,他那条行军路线颇为平坦,夜间通行也能保持速度。
相反骨舍的路线多沟壑,夜里视线不明导致战马多失蹄,后面又有杨长锲而不舍追赶,不但没有得到休整,最后还越绕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