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风灯,如今却已然不见。荒野不闻虫鸣,宅内没有犬吠,一切都太过反常。
“圣手神农”心中暗道:“莫非孟谷主已经遭遇不测?”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手心亦透出汗来。他探掌一推大门,那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这更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已不由慕千秋多想,他吹燃了火折子,迈步而入,借着微弱的光亮向前摸索。猛觉得脚底似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顿时怔在那里,原来地上之物竟是孟非凡的那只“龙头金杖”,周围还有一摊殷红的血迹。
“龙头金杖”乃是隐仙谷主随身之物,现在被丢弃于此,显而易见,他已凶多吉少。一路搜寻下去,又在偏厅发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家仆。
“圣手神农”疾步上前查看,见他竟尚存有一丝气息,急忙问道:“孟谷主他现在人在何处?可知是谁对你们下的手?”
家仆微微睁开双眼,认出来人是慕千秋,于是挣扎着,用残存的气力断断续续说道:“孟……孟……谷主……他……他……”
话未说完,人已断了气。
“圣手神农”摇唤了几下,见家仆已经没了气息,内心好似油烹一般,他猛地站起身高声喝道:“你个灭绝人性的畜生给我滚出来,老朽慕千秋在此等着你,有本事便与我拼个你死我活!”
话音甫落,但觉一股阴风自背后袭来,“圣手神农”急转回身,却见一盏阴气森森,燃着青绿鬼火的灯笼,朝自己飞来。
“冥灯!”
慕千秋惊呼一声,措步拧腰,向斜侧疾闪开去。
那盏鬼气妖邪的“冥灯”,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在半空陡然回旋,再度飞向“圣手神农”。
“轰——!”
尘霾弥空、浓烟飞扬,“冥灯”在慕千秋的头顶炸开,飞散的毒雾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慕千秋真不愧有“神农”之誉,平素里与异草奇药为伍,身体业已百毒不侵,饶是如此,仍然觉得内力难聚,浑身钝乏无力,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他心知不妙,强打精神踉跄着脚步向屋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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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小屋。
灯火摇曳。
颜月朦的娇靥紧贴在袁秋岳坚实的胸膛上。
她身上散发出来如兰似麝的幽幽体香,勾人心魄、让人迷醉。
然而,在她的两指之间,却夹着一根追魂夺命的透骨毒针。
颜月朦的毒针淬有罕见的奇毒——“玄阴铩胆墨”,如被刺中,一瞬间便会四肢僵麻、动弹不得,不消片刻,必将毒气攻心,血脉尽断而亡。
袁秋岳对眼前凶险却一无所知,他只是被这柔弱娇艳女子突然投怀送抱,弄得手足无措。
颜月朦心中窃笑道:“天下的男人皆是好色之徒,如今有佳人在怀,岂能不动淫心,你若胆敢有稍许不轨行径,我便立时取了你的小命!”
正在她等着袁秋岳对自己毛手毛脚之时,没想到这真挚无邪的俊郎竟一把将其推开,并后退两步道:“姑娘不必担心,此屋偏僻隐秘,恶人是绝难寻到这里来的,无念会整夜在你门前守护,不会让你受到丝毫惊扰,你尽可安心入睡便是。”言罢,转身便欲推门而去。
颜月朦心里颇感意外,她一向认为,凭自己的风韵姿色足以魅惑住天下任何男人,孰料今夜竟遇到个坐怀不乱的憨傻小子,对自己这些引诱伎俩不为所动,这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未待袁秋岳出得门去,颜月朦再度心生一计,随即呻吟一声,佯倒在地。
袁秋岳闻声回身观看,见这女子竟突然昏倒于地上,不由吃了一惊,慌忙上前将她抱了起来,并疾步走至木榻前,让其仰卧枕上,随后找了一块布巾,用清水润湿,轻轻为她擦拭粉额。
颜月朦虽然紧闭秀目,但仍能依稀感觉到袁秋岳对自己急切的关怀之情。她的内心又增加了几分感动,暗自思忖着:“莫非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正人君子不成?不行,我要再试他一试。”想至此,她假意做出呼吸急促之态,让玲珑浮凸的酥胸上下起伏,并伴有极其轻微的娇喘。
袁秋岳见此情形不由喃喃自语道:“唉!这位月朦姑娘想必是一路奔波劳累,才会暑火攻心导致昏厥,真可谓苦命堪怜呀。”一边说着,一边寻了一把凉扇,为颜月朦细心轻拂。
颜月朦突然生出一丝懊悔,她心中暗道:“我在这里处心积虑地想要加害于他,而他对我却毫不提防,诚心呵护,竟没有半分私欲邪念,我与之相比简直是卑劣不堪、羞愧难当!像他这样世间少有的好男儿,实在万难一遇,我如何能忍心下手杀他?”
况且,似这等人品相貌俱佳的俊逸郎君,若能与他缘定三生、结为神仙美眷,岂不是一桩天大的美事?既然我和他在仙谷邂逅,一定是所谓的天赐良缘,我要想方设法令他垂青于我,甘心情愿做我的裙下之臣?”想到此处,她微张双目,偷偷地看着眼前令她芳心荡漾的袁秋岳。
袁秋岳颇有君子之风,一直不敢直视娇艳俏丽的颜月朦,只是微微侧立于榻前,一刻不停歇地摇着扇子。那敦厚痴憨的样子,足可迷倒万千少女。
颜月朦嘴角露出浅浅的甜笑,她真希望这温馨恬静的一刻能够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