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为的人与神?”
笙筠琢磨了片刻,哑然失笑。
“我是众神之首,你在我面前问这种话,是不是过于多此一举了呢。”
潘塔罗涅好似早就料到笙筠的回答,用一种笃定的语气不疾不徐开口。
“您相对于其他神明来说,具有更大的野心,不是吗。”
笙筠沉默半晌,思索着对策。
“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潘塔罗涅缓缓开口。
“我想要颠覆神权。”
他的微露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尘世七执政,呵,多么伟大的名字啊,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上这个位置后,又怜悯般的所谓‘投下目光’,不觉可笑吗?”
“神明没有向我投下目光又怎样,我亦可与神选者逐鹿天下。”
摩拉克斯,你后悔没有向我投下目光了吗。
我会证明,我比你选中的那些人,强上数十数百倍。
我要将你制定的规则踩在脚下去践踏。
潘塔罗涅脸上的笑容仍在,整个人的气势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冰冷刺骨的让人只看一眼就如坠冰窖。
笙筠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与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合作究竟有没有必要。
“那么,笙筠先生,您想好了吗,据我所知,您在数百年前的璃月,不也提过让人来掌权吗,不过很可惜的是,被驳回了。”
笙筠一愣,没有想到愚人众连这种事都能查出来。
改革这件事,他确实有在璃月提起过。
彼时璃月初立,身为岩王帝君的摩拉克斯执掌大权,失去了战争的痛苦,璃月港正处于欣欣向荣的发展中。
那一段时间倒是漫长岁月中难得的休闲时光。
可惜,那时的璃月还像一个新生的婴儿般孱弱,根本离不开摩拉克斯。
而建国之初的摩拉克斯虽然相较于魔神战争,脾性收敛了许多,可骨子里,他仍是那个一身傲骨的岩之魔神。
在他的眼中,只要摩拉克斯还活着,璃月就存在依靠,那么,所谓的人治便不会存在。
毕竟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永远都只会是孩子,他们永远都不会长大。
璃月也贪恋着摩拉克斯可靠坚实的臂膀。
而到最后,他身陨于坎瑞亚的深渊之中,没能去亲眼去见证七星的建立,第一次海灯节的开幕,摩拉克斯五百年如一日的。
笙筠摇摇头,甩出头中纷乱的思绪。
“你不怕我背刺你吗?”
潘塔罗涅一愣,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背刺?是暗算的意思吗。”
随后顿了顿,不等笙筠回答,继续开口说道。
“当然不会,毕竟我还是很相信您的。”
潘塔罗涅眯着眼睛,他这副样子落在眼中,倒充斥着一股子老狐狸的味道。
笙筠默然。
他咳嗽了一声,跳入正题。
“说说吧,怎么做。”
……
待两人回到营地时,夜色已浓。
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寒意的。
泽山此时也已化作剑,挂在笙筠腰间。
潘塔罗涅不紧不慢的跟在笙筠的身后,不知怎得,似是无意的恰好隔了半个身位。
夜色当真是很好呢。
潘塔罗涅温润的笑着,眼睛却仍闪着寒光。
他想起刚刚两人立下的契约,有些沉默,脸色罕见的有了些异样的波动。
“…我要把神明拉下神坛…”
“…如果笙筠先生不接受这个提议的话,那这个方案就只能可惜的作罢了…”
“…那么,我在这场合作中,唯一一个提出的要求是,璃月的经济命脉必须统统经由我手…”
‘…我答应你,但我警告你,不要肆无忌惮的去挑战摩拉克斯与我的底线…’(笙筠)
‘…那么…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潘塔罗涅想到这里,稍稍有些激动的心也沉了下去。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吗……
摩拉克斯,你果真是心高气傲又自负啊。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爱的璃月信仰崩塌。
潘塔罗涅自以为掩饰的很巧秒,虽说他的动作幅度是极小的,本就不易发觉,再加上夜色掩盖与垂下的头颅,他很自信笙筠没有注意到他的微表情。
但单纯的潘塔罗涅不知道,他这种行为,在可以通过空气振动察觉外界一切的笙筠来说,就像脱光了在大街上裸奔一样晃眼。
笙筠看着迷离的月光,忍不住为潘塔罗涅点了个赞。
连别人的能力都搞不清的人,就毫不顾虑的跑到他的面前寻求合作,是不是太草率了呢。
两人心怀鬼胎,各自相安,也没有再虚伪的客套。
入帐前,两人互道了晚安,潘塔罗涅在心底默默加上一句话。
笙筠先生,祝你今晚得以安眠……
心底说的话,笙筠没有丝毫的察觉,转身走进了帐篷。
潘塔罗涅想完这话后,连表情都控制的没有任何异常的,同样转身进了帐篷,与平常的样子如出一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