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间,身外便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但五人身上却无半点惧色,只有一股深重无比的杀机。
沿着山路盘旋而下。
不多时。
等一行人进入山下谷底。
伙计们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
黑雾笼罩的谷内,并未生火,只有一道道沉默无言的身影,垂手而立,黑夜都遮不住眼神里的兴奋,静静看着几人从山上赶回。
准确的说。
目光尽数落在了陈玉楼身上。
见此情形,陈玉楼不禁笑了笑。
看来这趟滇南之行,别的没有,反而是让他们养出了一股煞气。
夜色中,四十五道身影,虽然一言不发,但还未临近,便能感受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凶意。
“看来弟兄们都等不及了。”
陈玉楼提马走出,目光扫过众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废话了。”
说话间。
他遥遥望了眼老司城的方向。
“老司城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不过,东门为土司府专用,南门则是府兵出城通道,也就是说只需要拿下西北两座城门。”
“整个古城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作为卸岭魁首,南北一十三省绿林总把头,陈玉楼的能力,远不止于寻金盗骨,自小在老爹耳提面命下,文武、兵事,无一不精。
要不然。
原著中的他,怎么会有觊觎天下的野心。
其实从陈家庄地势,也能窥见一二。
占尽三湘四水最好的水路码头,以及湘阴地界最为险峻的高峰。
进可攻退可守。
再加上罗老歪几人身上的布局。
不敢说逐鹿中原,只要他愿意,凭着常胜山势力,争一争整个湘省军魁,绝对不在话下。
只不过,这一世的他,一心求仙问道。
此刻简单几句话,便将老司城内外布局说的一清二楚。
当然不是因为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而是刻在骨子里的兵家之术。
让他有个旁人从未料到的习惯,那就是每到一处,每过一府一城,他都会下意识去琢磨城内格局和布防。
上次路经老司城。
虽然还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而且只待了短短两三天。
但陈玉楼趁着出门的功夫。
还是顺势将城内布防情形摸得一清二楚。
从湘阴出发,这数月时间里,横跨滇黔两省,仅仅途径的土司地界都不下五六处。
但无论苗侗、白壮还是佤彝土人。
这些人身上都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眼高于顶,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想想也算正常,土司府动辄传承几百年,当着生杀予夺的土皇帝,但有反抗,动辄就是铁血镇压。
如此下来。
稳坐高楼之上。
俯瞰云云众生,甚至治下土人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人。
怎么可能不飘?
所以就算是老司城,兵力布防常年都处于空虚状态。
那些府兵,多是仗着土司府欺压百姓的废物。
再加上吃空饷喝兵血的蛀虫。
可以说,纵然没有这次白马洞和都云洞之间的战祸厮杀,彭家也不过是一截行将就土、中间空空的朽木。
按照来时路上碰到的那些难民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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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龙河边战场上。
彭家和安家的府兵都已经前去督战。
城内兵力布控,只会比两个月之前更为空荡,根本无暇顾及太多。
所以……
按照他的推演。
城内兵力,除却西北两门外,就只有彭家所在的土司府外。
而且,城内外相隔太远,只要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守城士卒,然后趁着夜色汇合,迅速冲击土司府。
老司城瞬间就能一溃千里!
“道兄,你与老洋人兄弟,带二十号兄弟攻西门。”
“要兵贵神速,一旦动手,务必一击必杀,斩绝后患!”
陈玉楼深吸了口气。
目光落在不远外的鹧鸪哨身上。
“好。”
“陈兄放心!”
马背上的鹧鸪哨,一身道袍被谷外山风吹的猎猎而响,看似清瘦,却棱角分明的脸上杀气深重,双目幽寒。
抱了抱拳,沉声领命。
“昆仑,红姑娘,你们两人负责攻北门。”
“与道兄一样,动手要快,不给驻城士卒一点反应的时间。”
“是,掌柜的。”
昆仑和红姑娘齐齐抱拳领命。
“陈大哥,那我呢……”
见师兄和红姐姐他们已经开始挑选人手,从头到尾却无人询问一下自己,花灵眼眸里不禁闪过一丝焦急。
“花灵姑娘,你也有重任在身。”
“你和袁洪坐镇,带十个兄弟坐镇山谷。”
“以城内火光为号。”
“一旦火起,你们立刻去城外接应我们。”
听出她话里的急切,陈玉楼笑着摇摇头,随后才正色道。
此行可不像平日下墓倒斗。
倒斗尚且是把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