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太太站在女儿身后,手持着一根藤条,语气哀伤道:“小雪,我知道你会感到不满,但我和你爷爷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爷爷说的没错,你生来就是要赢得一切,输给别人这种事,是绝不允许,也绝不可能的。”
“更何况,你还是输在你擅长的领域,这说明你的心乱了,我们要纠正你。”
姬夜雪听着母亲的苛责,内心早已对这种PUA话术感到麻木,甚至还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可笑。
但她表面上,却是要维持着低声下气的模样。
“我知道的,不必再说了,母亲。”
“啪!”
在她说完的下一秒,清脆嘹亮的抽打声响彻和室。
姬夜雪感受着后背火辣辣的刺痛,觉得这远不及内心的伤痛万分之一。
**的疼痛,可以用时间去治愈、抹平,但内心的伤痛,她又该如何疗愈呢?
长久以来的高压环境与多方面的PUA,早已让她的内心不堪重负。
要不是突然觉醒了超能力,压力得到了释放,她说不定早已经被逼的精神崩溃,自寻短见了。
姬夜龙隼看着一言不发承受家罚的姬夜雪,冷哼道:“哼,赢过你的那个人,还是个毫无背景的乡下人,你都不为此感到耻辱吗?”
“所以说啊,你的内心还是不够坚韧,想法还是太天真,稍一不注意,就被人反超了,这样怎么能继承姬夜家?”
“数百年的家族基业,要是因为你而走向衰败甚至是灭亡,你让你的父亲、母亲,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在他出声苛责姬夜雪的同时,姬夜太太也在不停地挥舞着藤条,一下一下卯足了劲,打在姬夜雪的后背上,将她嫩白的肌肤抽的皮开肉绽。
看着女儿一言不发忍耐的模样,她的双眼不禁泛红,一滴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共计打了十下后,她才终于停止挥动藤条,跪坐在姬夜雪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呜咽着说道:“小雪,答应妈妈,以后别再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了,好吗?”
“……好。”
姬夜雪皱着眉头,神情痛苦的回应,心里却对现在的一切感到无比的滑稽、可笑。
为什么,哭的人会是她的母亲呢?
为什么每次她受罚的时候,母亲都一脸痛苦啊?
该痛苦的人不该是她吗?
倘若只是训斥她不够认真、努力、太过粗心大意,她还不至于会对这种家庭环境而感到窒息。
真正令她窒息、痛苦的,是父母对她的态度。
在她受罚时,双亲总是摆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
就因为她是姬夜家唯一的继承人,便对她的努力视而不见,只觉得她理应做到一切。
至今,她仍能清楚记得,在她尚且年幼的时候,她获得了全国金奖,可就在她高高兴兴向爷爷、双亲来邀功时,他们摆出的态度,却是那样的冰冷刺人。
“不过是一项全国金奖,就让你为之骄傲了?你这样的气量,配做姬夜家下一任的家主吗?”
年幼的她,不懂什么是气量,也不懂姬夜家下一任家主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被亲人摸着头夸奖而已。
可就是这样的撒娇行为,都不被允许,甚至还因此遭来了一顿严厉的训斥。
自那之后,她不再想要撒娇,性格逐渐封闭内敛,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
“真是的,我这不成器的孙女啊,到底何时才能成长起来……”
姬夜龙隼满心失望地叹息着,站起身,在姬夜雪父亲的陪同下,离开了和室,只留姬夜母女二人。
在他们走后,姬夜太太叫来了女佣,命她们送来药品,然后亲自为姬夜雪上药。
当姬夜雪脱下上衣,将后背显露出来时,姬夜太太忍不住捂着嘴,再次低声啜泣起来。
那本来光洁柔嫩的后背,此刻已变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让人顿感触目惊心。
姬夜太太一边啜泣着,一边说道:“小雪,妈妈打这么重,都是为你好,让你长记性啊,你不要怪你爷爷,要怪就怪妈妈吧。”
姬夜雪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神情却无比平静。
“我怎么会怪您呢?”
是啊。
她怎么会怪母亲呢?
毕竟,母亲已经扭曲,变得不正常了啊。
母亲年轻的时候,也像她这样,遭受着爷爷和祖父的压力。
知晓其中艰辛的母亲,没有帮她对抗这般窒息压抑的高压环境,反而与他们同流合污,与他们一起来压力、PUA她,这不是已经扭曲了吗?
“希望你真的不怪我啊,小雪。”
姬夜太太一边为姬夜雪上药,一边叹息着说道:“但无论怎么说,这次真的是你做错了,为什么你会输给别人呢?而且那个人还是毫无背景的乡下人,这对于我们而言,是莫大的耻辱呀。”
“……”
眼见姬夜雪没有说话,姬夜太太将头抬起,去看她的脸色,却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眼神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
“耻辱吗?”
姬夜雪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里满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