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安神汤的缘故,裴渡这一觉睡得倒还算安稳。
沈含玉在回去的路上与梁芳荣还有梁若初大眼瞪小眼,就这么沉默到了侯府,沈含玉率先下了马车扬长离去。
徐莹看见那边的发生的事情,与梁若初的眼神对上,梁若初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眼里带着讨好。
因为女儿和三皇子的事情接连不顺,但是在沈含玉这边却有了一些进展,这让徐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想起她知道的那些事情,裴渡与沈含玉似乎关系匪浅,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含玉攀上郡公府。
林余成见沈含玉急匆匆地走了,与林老太太知会一声就跟了上去。
林韵好笑地说“哥哥原来是瞧上了沈姑娘,怪不得这几天心神不宁的。”
林老太太冷了脸。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等回了虞城,他的婚事自有我和他阿耶阿娘做主,希望那沈含玉是个老实的。”
林老太太瞧不上沈含玉的出身,觉得沈含玉会耽误林余成的仕途。
但她也明白自己孙子的性格,阻止了反而会起到反作用,不如就先任由这两人发展下去,左右他们也不会在这边常住。
等安顿好林韵去女学的事情,她就带着林余成离开,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众人神思各异,家中卧病在床的老太太听闻女学一事,忽然起身把女眷全都叫了过去,却没有让林老太太带着人来。
“此事,家中姑娘都得去,不论到了那里表现如何,也要让公主与太子殿下看出我们的诚意,这同样是你们侯爷的意思。”
太子仁厚勤勉,朝中不少官员都接过了太子抛来的橄榄枝,安平侯府也不例外。
这一次太子亲自去了开国郡公府说起这件事,所以家中这些姑娘无论愿不愿意,老太太都是要把她们送过去的。
梁若雪纵然心中不乐意,可还记挂着李珺,也就没说什么。
梁若妍也是如此。
至于梁若初,她知道自己肚里有多少墨水,去了女学也完全没有她出头之日,所以对这件事便没什么兴趣。
唯有沈含玉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却没有叫她们看见自己的野心。
“婆母说的是,我方才听说,林韵也要留在长安的女学。”
提到林韵,老太太话到嘴边又停住。
“不必管她,她若是敢在婚期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也会让她身败名裂,灰头土脸地滚回虞城。”
老太太言辞透露着狠辣,下面的梁芳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觉得眼前的阿娘很是陌生,十几年过去,终究还是物是人非了。
老太太知道林韵上了长安女学,到时候林老太太肯定会开口让林韵留在侯府。
在梁思钰还没从虞城回来之前,老太太也愿意答应这件事。
徐莹笑着说是,有了婆母,这件事就不需要她担心什么了,做婆媳这么多年,她最是了解老太太的手段和心性。
“好了,都回去歇着吧,你们知道这件事就好,莫要乱说出去,眼下几个姑娘都大了,也该知事了。”
老太太挥了挥手,只留下徐莹。
沈含玉走回去,算算时间,女学办成,约莫也是春猎之后的事情。
科考一事,到底该如何做呢?
天还未亮,大殿内穿着官服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右侧与他们一样站在朝堂上的季毓秀。
季毓秀站在季元术的旁边,迎上那些打量的目光。
这是自皇上给季毓秀封官之后,季毓秀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之上。
女学一事闹得有多凶季毓秀略有耳闻,但她背后有着永宁公主与皇上的支持,自然什么都不害怕,况且这官职,本就是她在边关厮杀替自己挣来的。
主座上,皇帝李建圭坐下,他扫了眼下面的众人,看见季毓秀已经来了,身体微微后仰。
“皇上,臣有奏。”一个大臣率先走出。
李建圭嗯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女学一事如今争执许久,臣以为女学可以办,但让女子参加科考一事,是万万不行的。”
“皇上,纵观古今,不曾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且女子怀孕生子坐月子,琐事之多于政事无利,还望皇上三思。”
“女子科考为官,祖宗律法都不曾出现过,此事不可为啊!”
几人一个接一个说得起劲,季元术掀了掀眼皮子朝季毓秀看了一眼。
季毓秀行礼之后笑眯眯道“诸位说的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季毓秀一开口,所有矛头便都指着她来了。
“季将军,你身为女子,就该懂女子那些事情有多繁琐,怀胎十月,产后休养又是要几个月,国事繁重,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浪费。”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他语气不好,弹劾女学一事也是由他带头发起。
“不成亲,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
季毓秀双手摊开神态自若,丝毫不在乎后面一众惊掉下巴的神情,李建圭唇角忍不住上扬,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这孩子,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礼部尚书气得用手指着季毓秀骂“你简直是个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