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走廊,英邪坐上榭栏,把脚抬上榭栏,背靠木柱,“这雨好大啊,又让我想起了东方妹妹,当年我们经常淋雨。”
雨声很大,高流看着幽暗的院子,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又似乎没有在意这句话。
院中花圃中,盛开的花儿弯曲着,想要站起来,却是经不起雨打,无论是那些花儿,还是高流的脸,都已经黯然失色。
“师妹……”高流轻声一念,沉默许久,“你不是答应东方姊不来汉州吗?”
“你真不了解东方姊,你恐怕有所误会,她说没事儿别来汉州。”英邪笑道,“她是汉州人,我不来汉州,怎么找她解闷?”
“解闷”二字,让高流气血翻滚,但想一想,当年打不过英邪,现在更打不过英邪,无之奈何。
“不用我动手,你很快就会葬身这里。”高流闷哼道,“汉州已不是从前的汉州,现在的汉州,乃渊薮之地,除了黎州之外,这里的炼士最多,凭你们赶尸派现在的实力,来啃我们汉州这块骨头,是不是不太明智?”
“看来你对我们赶尸派也不了解,说我葬身这里,何出此言啊?咱们也不熟,你这样定义,未免轻率吧?”英邪淡淡一笑,“汉州确实难啃,但难啃也要啃啊!十万大山一战,不仅淫党没了,连我们节党也没了,玄机城真绝啊……朱璋鼎立相助玄机城,折损多少兵侍?他这么忠心,他的儿子想必也很忠心。别的州不用啃,汉州必须得啃。喰魂鬼老说要拿下汉州,至于怎么啃,自是琢磨过了,一个人啃不下,那就邀请更多的人一起啃,比如请你一起。你的牙口看起来挺好,我觉得嘛,到时候你啃起来,吃相一定难看。”
高流闪过一丝笑意,没有说话。
“别说,你这小子笑起来挺俊,有我一半俊,就冲咱们有此相似之处,我提醒你一下!”英邪斜睨道,“你在伊藤部的行迹,喰魂鬼老一清二楚,他知道你见过伊藤,也知道你带了消息出来。伊藤部看不出未来时势,一心靠拢汉王,他们不识时务自寻死路,你难道也不识时务?”
“我不是加入你们了吗?”高流笑问,“你不相信我?”
“说实话,你打死我,我也不可能信你,何况你还打不过我,要我如何信你?”英邪戏谑一句,继续说道,“你身为汉州人,理应投效汉王,这本身没错,但我还是想规正你的思想,可是要怎么规正呢?你体内又没有化神虫!”
说着,有些不太好意思,惭声道,“我让你免受虫礼,一来呢,是看在东方妹妹的面上,对你网开一面。二来呢,是舍不得化神虫,想私吞喰魂鬼老的化神虫。”
这些话,高流不感兴趣,听不懂英邪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忽而有些不耐烦,“你忙,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转身,“哒哒”地响起脚步。
英邪还在欣赏雨景,听见脚步声,突然急道,“别走啊,我无非是想多说说话而已,你要着急,我直切正题,我就直接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你听了这件事情,等于体内就有一条化神虫了,别走别走!”
“什么事情?”高流驻步,露出狐疑的神色。
“你师父死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蜚语?”英邪严肃起来,“当时传言,东方弘的死,是朱旦所为,还记得吗?”
“汉王和我主公乃是兄弟,手足情深。”高流一脸不屑地说道,“有句话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你要说的,就是这事儿?”
“谣言……”英邪轻轻一叹,“是不是谣言,我很清楚!别忘了,炼狱法阵乃虚耗鬼老的得意之作,当日你师父等人深陷法阵之内,里面发生了何事,虚耗鬼老最为清楚。那虚耗鬼老虽是淫党之人,却也是赶尸派之人,我好歹也是赶尸派鬼使,要说从他口中听来始末,很合逻辑吧?你要觉得是谣言,我无话可说。”
当年深陷炼狱法阵的人,除了朱旦和东方弘二人,另外还有当今大廷尉朱延和大都督朱七,就连先代汉王朱璋也在其中,但最后走出法阵的只有朱旦、朱延、朱七三人,而修为最高的东方弘和朱璋却未能走出法阵,这个结果,震惊了整个四象门,于是流言四起。
有一部分人揣测:是朱旦为了王位,害了父亲和兄弟。
但朱旦解释:当时东方弘和朱璋牺牲自己,这才保全了三人性命。
半仙素有大义,而朱璋更是仁者,朱旦的解释直接粉碎谣言。——是的,他为人正直,与东方弘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却亲兄弟,决不可能做出杀弟弑父的事情。
高流一开始也认为朱旦的解释没有疑点,可是朱旦登上王位以后,对待东方氏的态度愈加冷漠。当年赤水大战过后,明知道半仙居力不从心,却偏偏下令,让毛犴率领东方氏余下家臣发往乌桓剿匪,乃致东方氏一蹶不振。这种反常的迹象,让高流一直怀疑炼狱法阵之中,一定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是啊,游氏乃汉王一手扶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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